蕭政賢輕咳一聲:“四弟,那瑞王……如今手握詔書,氣焰囂張,你可有萬全之策?”
“陛下,瑞王行此大逆不道之舉,已是自尋死路。處置他,不難。”蕭凌川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字字如冰,砸在沉寂的空氣里,“陛下只需,再給他一次‘逼宮’的機會。屆時,臣會親率禁軍,讓他血濺金鑾殿,以儆效尤。”
“可……禪位詔書瑞王已經拿到,何必冒險再次逼宮?況且,你回京的消息瞞不了多久,他一旦有了防備,又豈會輕易授人以柄?”
蕭懷瑾唇角勾起陰鷙的弧度:“那便……將他的禪位詔書毀了!”
——
瑞王府如今是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蕭修湛一朝復起,仿佛要將過去所有的壓抑與不甘都宣泄出來。
他一拿到那份能定鼎乾坤的詔書,便迫不及待地買回一眾姬妾,終日將自己浸泡在酒池肉林之中,用最奢靡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回歸。
當姜瑤真踏入王府正廳時,撲面而來的便是混雜著濃烈酒氣與劣質脂粉的渾濁空氣。
靡靡之音繚繞不絕,一群衣著暴露的姬妾如藤蔓般纏繞在主位那個男人身上。
蕭修湛錦袍半敞,面色潮紅,眼神迷離,正將一杯酒灌入身側女子的口中,引來一陣嬌媚的哄笑。
他醉眼朦朧地抬起頭,目光在門口定格了片刻,才辨認出來人。
隨即,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扭曲的、混合著快意與怨毒的笑容。
“喲,這是誰來了?”他推開懷中的女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聲音因為醉酒而含混不清,卻透著入骨的嘲弄,“原來是本王的前王妃啊!”
他刻意加重了“前”字,引得那些姬妾們爆發出刺耳的、奉承的笑聲。
“你們都瞧瞧,這就是當年以為本王死了,就迫不及不及待改嫁他人的女人!”蕭修湛指著姜瑤真,仿佛在展示一件蒙羞的舊物,“現在怎么樣?本王沒死,她倒嫁了個還沒承襲爵位的國公之子,試問她那沒用的夫君能給她什么榮華富貴?”
羞辱如針,根根刺入姜瑤真心口。
她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她臉上不見怒色,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譏笑:“瑞王殿下此差矣。若非妾身忍辱負重,改嫁小公爺,殿下哪有機會和國公府聯手?只怕您早就不明不地死了,又哪有機會在此處左擁右抱,享受這美人環繞的福氣?說到底,是妾身的‘改嫁’,才救了王爺您一命!”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蕭修湛最隱秘的痛處——他的復起,確實離不開國公府在朝中的周旋。
“荒謬!”他被瞬間激怒,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理智轟然崩塌。
他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在姜瑤真腳邊,瓷片四濺。
“本王手握圣上親筆詔書,未來整個大鄴江山都可能是本王的,還需要你一個棄婦來救命?”
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非虛,猛地挺直腰桿,對著那群被嚇得噤聲的姬妾們高聲宣布:“都給本王聽好了!陛下詔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本王的長子,將是大鄴未來的儲君!你們誰能為本王誕下麟兒,誰就是未來的國(母),本王定讓她享盡一世榮華!”
“儲君”二字如同一道驚雷,在喧鬧的大廳里炸開。
所有聲音瞬間消失,連那靡靡之音也仿佛被掐斷了。
那群姬妾的眼中,瞬間燃起了貪婪與狂熱的火焰,她們的笑聲愈發嬌媚,一聲聲“王爺”叫得愈發甜膩。
而姜瑤真,則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臉上的嘲諷與冷笑瞬間凝固,只剩下滿臉的難以置信。
儲君?蕭修湛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