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風塵仆仆的蕭凌川出現在府里,凌蕪驚呆了。
她知道蕭凌川得知姜姝寧生病,肯定會盡快趕回來,但沒想到竟是那么快。
灰塵覆蓋了他的戰袍,他那雙眼睛卻像黑夜里的刀鋒,銳利逼人。
“王爺……”她剛開口,便被蕭凌川揮手打斷:“王妃如何了?”
“回王爺,還是纏綿病榻,食不下咽……”凌蕪低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蕭凌川臉色鐵青,大步走向寢殿。
寢殿里,姜姝寧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
看到蕭凌川的那一刻,她差點尖叫出聲。
恐懼如潮水涌來,比驚訝更甚。
她才裝病幾天,他怎么就回來了?
他不是在西榆被敵兵圍堵了嗎?
消息傳來時,她還暗自慶幸他走不開,給了她一個順利脫身的機會。
“王爺……您怎么回來了?”她勉強擠出聲音問。
蕭凌川幾步跨到床邊,將她一把抱進懷里。
他的臂膀如鐵鉗,緊箍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仿佛要將她融入骨血。
“本王收到凌蕪的急信,便快馬加鞭回京,跑死了六匹快馬。”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風沙的粗糲,“君兒的事……本王聽說了,你別太難過,我們還年輕,往后有的是機會要孩子。本王把孫神醫也帶回來了,你先讓他給你把脈!”
聽到“孫神醫”三個字,姜姝寧頭皮一緊,冰涼刺骨。
她之所以能心安理得地詐病,就是因為孫神醫不在,其他府醫大夫都看不出端倪
現在,一切要露餡了。
她僵硬地靠在他懷里,腦子飛轉。
該怎么圓謊?
蕭凌川松開懷抱,眼神焦灼,揮手讓孫神醫上前。
孫神醫上前為姜姝寧仔細把脈。
姜姝寧假裝鎮定,內里卻心如擂鼓,砰砰作響。
孫神醫把完脈后,眉頭微皺,一閃而過。
他沒說什么,起身朝蕭凌川點頭。
“王爺,讓王妃先休息,老夫有話想單獨對您說。”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分量。
蕭凌川拉著姜姝寧的手,安撫道:“姝寧,你安心養病,本王去去就回。”
孫神醫領著蕭凌川走出寢殿,關上門。
外間小(屋),光線昏暗。
孫神醫神色凝重,沉聲開口:“王爺,王妃的身子不像是傷心過度導致的肝郁癥狀,倒像是被下了毒。”
蕭凌川一怔,瞳孔縮緊。
“你說什么?”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怒火。
孫神醫搖頭,嘆息:“老夫把脈時,察覺王妃的氣血不暢,脈象紊亂,非是尋常悲傷所致。似是慢性毒物侵蝕,需仔細查證。”
蕭凌川拳頭緊握,指節發白。
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給他的王妃下毒?
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她前世毒發身亡的模樣,蕭凌川頓時氣血翻涌。
他強壓怒火,疾步沖回寢殿,徑直走到姜姝寧面前,神色陰沉:“孫神醫說你中了毒。你說實話,是不是你自己下的?”
姜姝寧心頭一緊,他竟已猜到!
她迅速壓下慌亂,強作鎮定:“王爺何出此?以為妾身因失子便會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