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即將迎娶四大門閥的嫡女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兩日,四大門閥的族長便齊聚御前,憤憤地來到御書房找蕭政賢。
“陛下!我等是答應了聯姻,可沒答應拿家族的顏面去給他蕭凌川鋪路!”
“讓嫡女為側妃,這是對我等百年清譽的踐踏!陛下,我朝可有這樣的先例?”
“他一個血統不純的王爺,哪來的底氣,敢覬覦這份只有天子才配擁有的尊榮?簡直是狂妄至極,目無君上!”
蕭政賢被問得啞口無,好不容易安撫了門閥世家,隨即便沉聲對內侍下令:“傳旨,讓景王來見朕!”
御書房內,檀香裊裊,氣氛卻冰冷如霜。
蕭政賢死死盯著階下那個從容不迫的身影,怒火幾乎要從眼中噴出。
“蕭凌川!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到處散播消息,說要迎娶門閥嫡女為側妃!”
面對皇帝的雷霆之怒,蕭凌川眼皮都未抬一下,語氣平淡得近乎無禮:“陛下息怒。臣不過是遵從了您的圣意而已。”
“圣意?”蕭政賢怒極反笑,“朕是讓你和門閥聯姻,不是讓你去羞辱他們!嫡女為側妃,虧你想得出來!你將四大門閥的臉面置于何地?又將朕的顏面置于何地?!”
“哦?”蕭凌川終于抬眸,那雙深邃的眼中掠過一抹極淡的譏誚,“原來在陛下眼中,臣竟只配迎娶身份低微的庶女么?
既然陛下認為臣德不配位,擔不起這份恩寵,那就請陛下收回賜婚的圣旨吧!”
“放肆!朕金口玉,圣旨已下,豈有收回的道理?!”
“那臣便只能等四大門閥改變心意,將他們的嫡女嫁給臣了。”蕭凌川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無妨,臣有的是耐心!”
“你……”蕭政賢被他這番話堵得胸口發悶,一時竟語塞。
蕭凌川卻仿佛沒有看見他鐵青的臉色,施施然一拱手:“陛下若無他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留給蕭政賢一個決絕而孤傲的背影,以及一室死寂的沉默。
龍案之上,那方被蕭政賢緊握的玉璽,硌得他掌心生疼。
當蕭懷瑾被召入御書房時,一眼便看穿了皇帝眉宇間的焦躁。
“他這一招,叫‘以退為進’。”蕭懷瑾未等皇帝開口,便一語道破天機,聲音里帶著一絲冷意,“用一道無人能解的難題,將我們和四大門閥,一并架在火上烤。我們若逼他娶庶女,便是自降皇恩,貽笑大方;若就此罷休,更是讓他得逞。”
蕭政賢臉色鐵青:“那依你之見,難道真要將門閥嫡女送入他府中,成為他的助力嗎?”
“助力?”蕭懷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皇兄,那不是助力,那是四座四把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見蕭政賢面露不解,他從容不迫地解釋道,“四哥生性多疑,他豈會真心接納這四個門閥之女?這些貴女們入了王府,非但得不到他的心,反而會因彼此的家世相互爭斗。一群失了夫君寵愛、又彼此為敵的怨婦,最終能依靠誰,能效忠誰?
更何況,皇兄莫忘了,景王府里還藏著姜姑娘。有她在,蕭凌川的癡情便是那些嫡女們永遠越不過去的高墻。屆時,我們只需稍加施恩,這四位景王側妃,便會成為我們最忠實的耳目。”
蕭政賢眼中的疑慮終于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恍然與狠厲。
但他仍有最后一絲顧慮:“可……那群門閥,豈會甘心讓自己的嫡女去受這份委屈?”
“皇兄只需靜候佳音。”蕭懷瑾原本溫潤的眸子變得篤定而幽深,“臣弟自有辦法,讓他們主動讓家族嫡女和景王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