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寧王府的喬遷請帖,很快也送到了相府。
姜姝寧拿到請帖便徑直去西院找姜天澤。
自從先帝的猝然駕崩后,她便對蕭凌川有了前所未有懼怕。
他曾許諾會提攜姜天澤,可如今想來,被如此陰狠毒辣的主提攜,可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就算姜天澤哪天真能平步青云,代價也可能是成為他權謀陰影下的提線木偶,或淪為一把為他掃平障礙的刀。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姜家的未來,被拖入那片血雨腥風。
趁著姜天澤還未正式踏入官場這潭深水,為他結交一些真正的清流君子,鋪一條更干凈的路,才是她這個長姐該做的。
姜天澤正在窗下練字,見她進來,便擱了筆。
“大姐姐,你來了!”
“三弟,”姜姝寧將請帖遞過去,“陪我赴一場宴吧。寧王喬遷,屆時京中權貴云集,正好引你結識一番。”
“寧王?”姜天澤挑了挑眉,顯然對這個新封的王爵有些陌生。
“就是從前的五皇子殿下。”姜姝寧解釋道,“先帝遺詔親封他為寧王。你應該對他有印象。”
“哦,就是那位無所事事,在宮道上遛著小鹿玩兒的五殿下?”
姜姝寧眼角微抽:“……是他。”
——
寧王蕭懷瑾的喬遷宴,冠蓋云集。
府門前車馬粼粼,往來的皆是皇親貴胄與朝中顯貴。
雖說礙于國喪期,宴會已刻意從簡,但那烏木梁柱上雕琢的精細暗紋,與仆從們身上的蘇繡錦緞,無一不彰顯著天家不動聲色的奢華。
作為主人的蕭懷瑾,親自在府門前迎客。
他一襲月白錦袍,襯得那張清雋的面容愈發溫潤如玉,惹得世家貴女們紛紛朝他行注目禮,眼里是掩蓋不住的傾慕。
他與賓客們寒暄著,笑容得體,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掠過人群,望向長街的盡頭。
一旁的榮華公主掩唇輕笑,調侃道:“五哥這般望眼欲穿,是在等姜姐姐吧?”
蕭懷瑾但笑不語,那微彎的唇角,已是最好的回答。
終于,一輛熟悉的青帷馬車,駛入了他的視野。
他眼中的光芒,瞬間被點亮。
凌蕪剛跳下車,正要轉身去扶姜姝寧,一只骨節分明、修長干凈的手,已經先一步伸到了車簾前。
“姜姑娘,當心。”
蕭懷瑾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欣喜。
姜姝寧正欲下車,見狀不由一愣:“寧王殿下,您怎么親自……”
“我一直在等你。”他凝視著她,笑容燦爛而真摯,“來,我扶你。”
話音未落,姜姝寧便感到一道如芒在背的視線,從不遠處的人群中投來,冰冷而極具穿透力。
她心頭一凜,下意識地朝旁邊挪了挪,避開了他伸出的手,聲音也變得清冷而疏離:“多謝殿下,臣女自己來便可。”
說罷,她便提裙利落地跳下了馬車。
蕭懷瑾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然后緩緩收回,眼中的光彩也隨之黯淡了幾分。
車里的姜天澤隨后下來,朝他行禮:“見過寧王殿下。”
“姜公子免禮。”蕭懷瑾迅速恢復了熱情,提議道,“府里景致尚可,不如由本王親自引二位一游?”
“不敢勞煩殿下。”姜姝寧立刻回絕,語氣客氣卻堅決,“殿下貴客盈門,我與三弟自行閑逛便是。”
她說完,便拉著姜天澤與凌蕪,幾乎是有些倉促地,徑直走進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