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堅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堅信所有罪犯都該接受程序正義的審判。
可此刻,看著眼前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在葉天龍手下哀嚎求饒,她忽然覺得,所謂的“程序正義”,在某些極致的惡面前,竟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張朝陽還在怒吼,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中回蕩:
“葉天龍!你再不停手,我就以妨礙公務和故意傷害罪逮捕你!”
葉天龍終于停下了。
他站在血泊中央,短刀垂下,刀尖滴著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沒有看張朝陽,而是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
林晚晴與他對視,沒有躲閃。
只是眸光深處閃過一絲異色。
而張朝陽見葉天龍終于停下內心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氣,他真的擔心葉天龍把夜鯊殺了。
雖然夜鯊的確該死,但是他現在活著遠比直接殺了他更有價值,黑標組織敢如此明目張膽出現在大夏濫殺無辜,背后必然藏著更大的陰謀,只有從夜鯊口中撬出更多線索,才能徹底將這個毒瘤連根拔起。
更關鍵的是,還有一個血月組織沒有線索,夜鯊興許知道一些。
張朝陽上前一步,伸手正想去掏手銬將夜鯊給拷上時。
葉天龍卻是先他一步反手一刀飛出。
“噗呲!”
軍用匕首精準地刺穿夜鯊的咽喉,鋒利的刀刃從后頸透出,帶出的鮮血濺在斷墻上,像綻開一朵妖艷的血花。
“呃……!”
夜鯊的喉嚨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悶響,身體猛地一抽,雙眼暴突,瞳孔瞬間渙散。
張朝陽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反過來他驚怒交加,猛地拔槍指向葉天龍,
“葉天龍!你干什么?!我剛剛說了他還有用!你這是蓄意殺人!”
“有用?”
葉天龍抬眼看向張朝陽,語氣帶著嘲諷:
“你真以為他會說?”
“他已經被你折磨得瀕臨崩潰!只要我們帶回審訊室,用專業的手段審訊,他肯定會招!”
張朝陽快步上前,指著夜鯊的尸體,胸口因憤怒而劇烈起伏:
“你知不知道你毀了什么?我們可能失去了唯一能找到血月組織線索的機會!黑標組織的深層陰謀也可能永遠石沉大海!”
“葉天龍,我現在要以你妨礙公務罪,蓄意殺人罪將要逮捕你!”
說著,他一手持槍,一手拿著手銬朝著葉天龍靠去。
林晚晴下意識喊了聲不要。
但是晚了。
“啪!”
就在張朝陽靠近的瞬間,葉天龍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然后將槍械和手銬同時卸下,冷冷道:
“我最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了。”
“就你也配逮捕我?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們都得死在這里!”
說完,他又一腳踹出直接將張朝陽給踹飛了出去。
然后他目光看向林晚晴,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張朝陽看見葉天龍居然襲警拘捕,忙爬起身子想去追:
“小子,你別跑!”
但是不等他動身,林晚晴一把抓住了他胳膊:
“你抓不住他的!”
張朝陽氣急敗壞:
“晚晴,你攔著我干嘛?那小子也是一個暴徒!他殺了夜鯊,還如此光明正大地襲警,你難道還想袒護他不成?”
林晚晴冷冷的看著張朝陽道:
“張隊!葉天龍沒做錯,他說得對,如果不是他,別說抓住夜鯊了,我們今天這些人都得交代在這里!”
“你作為老警察,你應該知道什么叫特事特辦!”
“葉天龍的事情我會原封不動的上報上級,他不是你我能招惹的!”
…………
另外一頭。
葉天龍在離開化工廠之后并未直接離開,而是來到了化工廠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之上。
此時整個化工廠方向燈火通明,不少支援部隊趕到正在實施救援。
但是葉天龍并沒有理會下方場景,而是對著空蕩蕩的四周道:
“你都躲了這么久了,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夜風拂過山崗,枯草沙沙作響。
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
緊接著,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身后的樹林里傳來,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影從后方走了出來。
“呵呵,閣下感知還真的是超絕,沒想到隔著那么遠,居然還能感知到我。”
那人走到距離葉天龍大概還有五米的時候停下,淡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