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堂是國公府的正院。只要太夫人一日不叫我搬出去,咱們一日就是國公真正的女主人。”大夫人對心腹眾人說。
她安撫她們,叫她們別慌。
二夫人根本沒資格住承明堂,她壓根兒沒有操持中饋的能耐;新進門的少夫人,更無這本事。
權力更迭是要流血死人的,太夫人絕不會縱容二房搶奪。
只要太夫人不死,長房永遠都是國公府的主子。
心腹眾人退下去,大夫人沉思。
“母親,您也別擔憂。”大少夫人桓清棠敏銳察覺到了婆母的情緒,柔聲勸慰。
“不,我只是在想,太夫人那句‘冢婦’到底是何意?你我才是國公府的冢婦。”
桓清棠笑了笑:“場面話。”
“萬一程氏有了子嗣……”
“不會。太夫人比咱們更怕程氏有子嗣。她有了自已的孩子,穆姜如何自處?太夫人要扶持穆姜的。”桓清棠說。
“得想個法子,叫程氏永無子嗣。她這個‘國公夫人’不會死,又永無嫡子,承明堂才永遠是咱們的。”大夫人說。
承明堂,當然不是指這個院子,而是這個院子附帶的身份地位、爵產。
陳國公府的爵產,光田地就二十多萬畝,京城高爵世家中頭一份,誰也沒有周家富貴、顯赫。
大夫人雖然守寡,可因為她持家,她可照常出去應酬,走到哪里旁人都是恭維、巴結。
這些,都是“承明堂”給她的。
“母親,這還不簡單么?想讓一個女人不能生育的辦法很多。”桓清棠道。
又道,“不過,暫時不必輕舉妄動,國公爺與穆姜情濃,他自然會先讓穆姜生下長子,才會與程氏同房。咱們只需先等著。”
還說,“有人比咱們急。”
大夫人微微頷首。
她看向桓清棠,說,“當年……”
“我跟三弟可沒任何關系。他對我無情意,我與他也不熟,都是外頭誤會了。”桓清棠道。
大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總得過繼一個兒子的。與其過繼,還不如自已生一個。”
桓清棠神色不變,與大夫人對視幾眼,收斂笑容,嘆氣:“母親,您令兒媳為難了。”
“生存跟前,別管什么清譽。”大夫人說,“嗣子哪有自已肚子里出來的貼心?只要‘承明堂’在咱們手里,不用擔心任何流蜚語。”
桓清棠低垂了眼睫。
“母親,這是您第二次說這話了。”她低聲說。
大夫人:“我是為你前途打算。”
“您怕我斗不過穆姜?”桓清棠問。
太夫人的心偏向長房;二夫人是個爆炭,拿捏她很容易;國公夫人程氏只是個擺設,她永不可能在周家得到地位與權勢。
唯一能與長房爭的,便是穆姜。
而穆姜,開朗活潑,又有腦子,還與周元慎私情深厚,背靠兩座大山,很棘手。
“不能輕敵。”大夫人道。
桓清棠:“先叫程氏與穆姜對上,試探程氏深淺。”
“她?”
“母親別瞧不起她。”桓清棠道。
“倒也沒有瞧不起。她‘生不逢時’,這個時候嫁到國公府,哪有她立足之地?”大夫人說。
桓清棠沉吟。
她倒是想看看。
不為旁的,吳郡世家的程家名聲響亮,比她娘家桓氏更有聲望,她對程家姑娘有點好奇。
也許程昭會令她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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