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這樣爽朗善良,她理應安享晚年。
除此之外,這地方不值得程昭逗留。
她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身后的光,一直在照亮她的路,她腳步越走越快,想要擺脫,偏偏那人個高腿長,輕松就可以跟上她。
程昭回到了秾華院,身后的光就消失了。
她命令關上院門。
丫鬟看了眼,似乎沒看清楚閃開的人影是誰,只得把院門關緊。
李媽媽等人要問,程昭叫她們先準備熱水。
沐浴后,素月為她擦拭,瞧見了她后背的紅痕,既心疼又擔憂:“是被什么咬了?”
又不敢相信,“難道是那只蝎子?”
程昭:“……”
書房的桌面太硬,哪怕衣衫墊著,她也是吃了苦頭。
她搖搖頭,“別擔心,沒有被咬。”
素月:“可要拿些藥膏給您擦擦?再熬些清內毒的藥喝喝?”
程昭:“都不用。”
又道,“趕緊吩咐擺飯,我好餓。”
一旦把思路理清楚了,程昭一身輕松,頓時覺得饑腸轆轆。
離了國公府、辭了誥命夫人,焉知她將來沒有好前途?哪怕沒有,說不定也是保了一條命。
命運是注定的。
前年她帶著秋白和素月出去玩,在廟會的時候遇到一個比較清冷的算命攤子,就算了一卦。
那先生說她命中是大富大貴,貴不可,甚至吹噓她是金凰轉世。
母親說那算命先生瞧見了程昭的衣著,料定她有賞錢,才胡說八道的。
程昭反駁說,哪個算命先生不是胡說八道?這人說的她愛聽,她高興給賞錢。她給了一個二兩的金錠子。
程昭晚膳吃了大半碗的米飯,又在庭院散散步,與李媽媽說說今日宴請的種種,這才去睡。
累狠了,程昭便睡著了。
翌日,程昭早起照例去承明堂,向大夫人宋氏和桓清棠告假,說她要回趟娘家。
承明堂的氣氛不好。
大夫人宋氏不高興,卻不是針對程昭。
她只是陰陽怪氣說:“成天惦記著回去,心都野了,哪里才是家?”
程昭說:“能當家做主的地方,就是咱們這些誥命夫人的家,是不是大伯母?”
宋氏臉色微微扭曲。
她是國公夫人,但她做不了主,哪怕她嫁到周家二十多年了。
情緒太復雜,大夫人擺擺手,叫程昭先走。
桓清棠坐在旁邊,一不發。
程昭又去告訴了太夫人。
這次沒見到太夫人的人,丫鬟說太夫人在禮佛,叫程昭告訴大夫人一聲即可。
程昭這才出門去。
門房上給她安排了幾樣禮品,程昭回來后直接去見母親。
她母親跟前有管事在回話。
等到了中午,與母親一起用過了午膳,程昭才說:“我要和離。”
母親慢悠悠抬眼:“昨日陳國公府的桃花宴,聽聞不少人夸你。怎么,勝了還不高興?”
“與此事無關。”程昭說。
母親:“認輸可不像你的性格。跟我說說。”
“我不想提,反正我要和離。我去跟祖父說,叫他替我周旋。”程昭道。
母親微微頷首:“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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