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跟二夫人聊了很多。
她同二夫人說:“母親,我祖父、我娘時常說,做任何事都不能急。
沒有十拿九穩,一急就會出錯。我以前聽不進去。現在想想,這話很對。”
太夫人著急。她聽說程昭在承明堂表現很好,管事們信服,怕桓清棠壓不住她,叫桓清棠提前搬去承明堂。
桓清棠也急,想要拿穩承明堂“正室夫人”的地位,又有太夫人撐腰,她答應搬了進去。
卻沒想到,朝廷立儲后,周元慎升官了。
立儲一事,太夫人肯定知道;但周元慎升官,她并沒有聽到風聲。
“太子太傅”這個官職何等重要,這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周家長久富貴的一層保障。
太夫人不可能反對。
如果她提前知道,她絕不會安排桓清棠住進承明堂的。
她被殺個措手不及。
因這點急躁,桓清棠搬進來、再搬出去,聲望大損。
得不償失。
“……她們哪里只是著急?分明是心術不正,用心歹毒。你這個傻孩子,跟我從前一樣傻,還替她們描補。”二夫人說。
程昭進門后,二夫人再也沒反思過自已了。
困擾了二十多年的疑惑,全部被解答了。
她就是一直被婆婆、被妯娌算計、針對、排擠。
她評價太夫人時,用詞辛辣,顧不上孝道,也懶得委婉隱晦。
她直接說太夫人“用心歹毒”,程昭上前捂住了她的口。
二夫人:“……”
“母親,當心隔墻有耳。不孝是重罪,別給人留下把柄。”程昭說。
二夫人:“你說得對。”
又笑道,“你這次不戰而勝,著實是因為你穩得住。你應得的。”
要是桓清棠搬進承明堂的時候,程昭鬧騰了,未必有現在的結果。
現在管事們暗地里嘲諷桓清棠,就會順便感嘆程昭的持重。
甚至說,“三少夫人運籌帷幄,又與國公爺感情深。她早就知道了國公爺升官,一直按兵不動。”
程昭有城府,又有國公爺做靠山,管事們都會高看她一眼。
太夫人再厲害,也是日暮西山,將來整個國公府都是周元慎的。程昭與國公爺感情深,少年夫妻的情分,份量很重;加上她又如此睿智。
將來,誰才是國公府的女主人,管事們就要重新下注了。
程昭在這一局里,贏得漂亮極了。
她什么都不做,反而大獲全勝,二夫人都為她叫好。
“說不定再過一年半載,你就會搬去承明堂。”二夫人笑道。
程昭:“母親,是您搬去承明堂。我到時候就跟大嫂一樣,每日去您身邊辦差。”
二夫人禁不住一樂:“這么麻煩?”
“不麻煩,您應得的。”程昭說。
二夫人不擅長持家,她根本不想住承明堂,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婆媳倆說了半晌的話,二老爺下朝回來了,周元祁也放學回了家。
最近幾日,最熱鬧的話題都是關于周元慎。
“……娘,咱們趕緊把三哥踢走。他要遺臭萬年了,連累咱們祖墳。”周元祁粉雕玉琢的面容,一派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