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從除夕就開始生氣,憋了一肚子火。
“……怎么每個月還貼補她五十兩銀子?”二夫人對著程昭罵周元慎,“太夫人有錢貼她。”
“母親,國公爺也貼我。”程昭道。
二夫人還不知這件事。
穆姜叫嚷得滿院皆知,程昭卻沒提。
“貼你多少?”
“每月一百兩。”
二夫人忍不住樂了:“元慎這個人還挺有意思。你說他老成古板,他能在寺廟做那種事;要說他放蕩輕浮,卻又把妻妾規矩守得很嚴。我真不認得他。”
給穆姜五十兩,就給程昭一百兩。
甭管妾室如何立功,都要在正妻之下。
“你說,他真兼祧了,他怎么安置你和桓氏?你們倆怎么分大小?”二夫人問。
程昭:“……”
除夕夜,太夫人透露出“兼祧”的意思,是一記悶雷打在每個人心頭,驚得大家都無措。
二夫人先時還以為只是隨便說說。
既然太夫人挑破,此事板上釘釘了。
二夫人心疼兒媳,覺得程昭很可憐。當然內宅所有的女人都可憐兮兮的,每個人一身狼狽,包括二夫人自已。
有什么意思?
轉念想想,可憐不是她們家女人獨有的。
從上到下,哪有女人不苦?
清寒人家,女人要下地勞作,還得把干飯留給男人和孩子,自已喝稀粥;稍微富足,家里就得妻妾成群。
周家的女人們爭來爭去,好歹有爵產、誥命,普通百姓家的女人有什么?就三兩塊尺頭,不是一樣要打破頭去搶?
活著,真是遭罪。
二夫人就決定,她既不會為難自已,也不會刁難兒媳。
她們諸多不易,總要對自已好點。
“……母親,我有誥命夫人。國公爺若照規矩辦事,還是我最大。”程昭道。
二夫人在自已的思緒里,無法回神,語氣有點沮喪:“‘最大’又有何用,還不是一樣憋屈過一輩子?”
“我憋屈,旁人一樣憋屈。反正我最大。”程昭說。
她只追求榮耀。
等她到了太夫人這個年紀,朝廷賞賜除夕祭品,越過兒孫直接賞賜給她,才是一個誥命夫人最高成就。
那也是程昭的目標。
肯定要受些委屈。
她必然會成功的。
二夫人伸手,摸了摸她頭發:“你這孩子!你們讀書人家的姑娘,腦子里的想法我鬧不明白。”
程昭握住她的手,婆媳倆相視一笑。
紅棗烏雞湯很好喝;紅棗糕味道甜而不膩,二夫人也很愛,只給周元祁留了一點。
穆姜懷孕后,周元慎不去麗景院住了。
他一個月有半個月在晨暉院,另有半個月在秾華院。住晨暉院,是程昭根據他晚膳擺在何處判斷的。
穆姜孕初期吐得昏天黑地,成天折磨大廚房的人,要吃的東西花樣百出。
又是程昭管大廚房。
“國公爺貼我五十兩銀子,我能自已弄個小廚房么?”穆姜問太夫人。
正好程昭、大夫人宋氏和桓清棠都在壽安院回話。
聞,桓清棠看了眼穆姜,她沒說什么。
太夫人笑道:“你得問國公夫人,如今她管大廚房。”
“祖母,此事特例特辦。您和國公爺若同意,自然可以給如夫人添個小廚房。”程昭說。
她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