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管事的更換,牽扯到很多小管事,以及其他打雜的下人。
挨打是公開在外院打的。
既然有這檔子事,自然就要從上到下問問,劉媽媽到底是怎么了。
“她用毒米熬善粥,被三少夫人揪出來了。”
“那日正巧太夫人預備去做些善事,親眼所見,她嚇得老老實實承認了。還連累大夫人跟著遭殃。”
“聽說大夫人這幾日去壽安院請安,都被拒之門外。”
下人們不太敢狠說大夫人宋氏,只說劉媽媽作孽。
當然明眼人都知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的人四處打聽消息。大夫人吃癟,二夫人很高興,每日都樂呵呵的,也不怎么生氣了。
聽聞大夫人被阻攔在壽安院,二夫人不太相信,一大清早乘坐小油車去了壽安院請安。
果然瞧見大夫人站在院子里。
太夫人沒有把她攔在院子外,這樣瞧著像惡婆婆折磨兒媳婦;卻也不給她進明堂,只讓她在院子里站著。
二夫人瞧見了,恨不能上去幸災樂禍說幾句。
想起程昭的叮囑,她生生忍住了。
“……兒媳婦的小廚房燉了牛肉湯。有種的很濃稠,晚膳時候喝,下次給娘送;這種清淡又滋補,早膳的時候可以喝一碗,一整日身子都暖和。”二夫人說。
太夫人看一眼她。
她意有所指:“老二媳婦,你長進了。”
這句話,意味不明。
二夫人聽出了一點,但她懶得去懂:“孝順婆母,是兒媳婦該做的。我也是自已做了婆婆,才懂得不少道理。”
太夫人興致闌珊:“你能明白就好。咱們婆媳這些年,我受了你多少抱怨。”
二夫人:“……”
我抱怨了一輩子,你也沒改過半分,反過來都是我自已受氣,到底誰“受了”誰?
二夫人忍了又忍,沒嗆聲。
送完了湯,她從壽安院離開了。
太夫人對身邊的心腹說:“看熱鬧還知道找個借口,老二媳婦的確大有長進。二房那位‘國公夫人’,手眼通天了不成?”
她對程昭有些刮目相看。
大廚房毒米一事,程昭的處理辦法,太夫人事后想了想,沒有比她那種更適合的。
如果程昭拿了毒米來告狀,劉媽媽有了推脫之詞,說不定倒打一耙。
程昭對大廚房還不算熟悉,劉媽媽如果有時間準備,惡人先告狀,程昭未必拿得下她。
那么,依照太夫人的脾氣,誰負責的差事,誰承擔后果,程昭怎么也得受懲罰。
大夫人宋氏就是看準了這點,才對程昭下手。
沒想到,她們低估了程昭。
“……程家有多少田地?”太夫人突然問心腹,“程家沒有爵位,說是‘吳郡世家’,可到底有多少家底?”
心腹一愣:“程家在前朝就是望族,又擁護先帝,家產沒受到太大損失。
程相國已經算是三朝為官,老奸巨猾的,從不見程氏露富。具體有多少田產,外人不太清楚。”
又問太夫人,“您怎么提到這個?”
“程氏的見識,比我想象中要深一點。她才這么一點兒年紀,若不是程氏家底豐厚,怎么養出來的?”太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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