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手指微微一緊。
她面上沒什么表情,語氣輕快:“國公爺,晚膳還要備著。您下棋嗎?”
“可以。”
程昭喊素月拿出棋枰,她執白,與周元慎對弈。
她棋藝好,周元慎也不差,直到李媽媽說晚膳備妥,他們倆也沒分出勝負。
“要不先用膳吧?”程昭說。
周元慎站起身。
他回頭看了眼棋枰,似偶得靈感,也像是故意把局面把控到了這個地步,隨手下了一枚。
他便贏了。
程昭:“……”
他看向程昭:“你布局很穩。”
程昭微笑:“是國公爺謙讓。”
晚膳后,外頭的雪下得更大了,臥房的地龍燒得很暖和。
程昭先去洗漱。
她散了頭發,披了件簇新的銀紅色小襖,著素白中衣褲,坐在臨窗炕上。
棋枰從東次間抬了過來。
程昭在反復揣摩剛剛的殘局,想知道自已從哪一步開始輸。
她對自已的棋藝頗有信心,他到底是從哪里就故意膠著不贏她,只等最后給她致命一擊的?
她記性好,還記得周元慎最后幾步棋,就后退了五步。
倒數第三步的時候,周元慎進來了。
他洗漱過了,換上了中衣褲,衣裳很單薄。他微微傾身,熱氣從他衣領散發出來。
他幫襯著走了一步。
“……原來如此。”程昭開悟,“這棋局很有意思,妾身回頭得慢慢研究。”
周元慎沒說什么。
帳內,他叫程昭歇里面,因為他要在腳踏上放一把長劍。
“不用怕,是以防萬一。”他口吻疏離。
程昭:“我不怕。做姑娘的時候時常在床頭掛一把劍,辟邪。”
她也有劍。
周元慎把明角燈罩上,只留下一角,發出細微的芒。
程昭躺在里側。
一雙大手伸過來,將她攔腰抱起時,她身子瞬間緊繃。
她的呼吸緊迫,似有汗從鬢角滑落,卻又未落。今晚的地龍燒得太暖,帳內太熱了。
男人寬大手掌,從她腋下抄過來。手臂很長,摸到了她的臉。手指竟似游蛇般,輕輕撫摸她的唇。
程昭燥得厲害,額角一滴汗終于落下時,她用力咬住了他放在唇邊的手指。
她軟軟趴伏在枕頭上,身后男人沒有說半句話,也沒發出一點聲息。
他為她揉按左腿。
方才她的腿蜷曲時間太長、太吃力,她忍不住放下時,膝蓋被他抬起,而后就抽筋了。
抽筋那一息,她疼得低呼出聲,死死收緊腰腹。
好在他也在那個瞬間停了。
程昭趴在枕間,就這樣睡了。朦朦朧朧有溫熱帕子為她擦拭,又替她穿衣。
她醒了,卻愣是沒敢睜開眼,繼續裝睡,但很快又真的睡熟。
翌日醒過來時,床上照例沒有人。
夜里抽過筋的大腿,早起時候還在疼,程昭頻繁蹙眉,眉心都要生褶皺。
她叫秋白為她松一松筋。
“您得把馬步撿起來,腿不太吃力就容易抽筋。”秋白說。
程昭:“……”
誰能想到要在這方面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