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畜生配種,就是這個姿勢……
而后她很慌亂,因為疼。故而她想要轉頭看他,叫他再輕一些,周元慎卻撩起她的頭發,遮住了她露出來的臉,將她的頭按在枕頭上。
帳內油燈暗淡,程昭被自已的青絲遮擋了視線,頭又落在枕上,她眼前一片漆黑。
那個瞬間的屈辱感,似刀一樣割在她心口。
只記得他的手。
握住她腰的手、按向她頭的手,明明寬大炙熱,卻比寒冰還要冷漠。
程昭得到誥命、在壽安院設宴帶來的喜悅,瞬間一掃而空。
誥命的富貴路,原來是這樣難走。不是這里受苦,就是那里受辱。
身心皆疼,程昭卻沒哭。
她內心那點不安的羞澀,被這一場“圓房”擊得粉碎。
程昭洗漱完畢,去了絳云院,給婆母請安。
二夫人很高興。
元帕先送過來的。
把服侍的人都遣下去,二夫人笑著對程昭道:“從此就名份清晰了。”
國公爺當眾懲罰了穆姜,又在秾華院過夜,還與程昭圓房,這是承認了程昭“正妻”的身份。
沒有這些儀式,妻不像妻、妾不成妾,內宅就一團混亂,才會發生在壽安院鬧騰的丑劇。
任何男人都希望內宅安靜。
周元慎能認可程昭,二夫人也覺得一塊心事落地了。
往后大家可以安心好好過日子。
“你要是運氣好,說不定會誕下嫡長子。”二夫人又笑道。
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各歸其位”,穆姜翻不出什么浪。
程昭看向二夫人,忍不住一笑。
二夫人:“你傻樂什么呢?”
程昭便說:“因為母親說我‘運氣好’,而不是叫我‘爭氣’。”
二夫人:“……你們這些清貴門第的姑娘,就愛掰字眼。往后不可如此,我很討厭這樣。”
她時常因說話隨心而出,被長嫂刁難;然后告狀,婆母又借機立威。
太夫人還說,是希望她能改掉身上將門女的粗魯,好好做個高門夫人,是培養她。
她要是抵觸,就是她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其實就是嫌棄她。
如今程昭也挑字眼,可……好像不煩她。
“婆婆和大嫂真不是教育我、栽培我,單單是滿懷惡意的奚落我。”二夫人突然醍醐灌頂。
有了程昭“挑字”的對比,二夫人心中那點無法說明白的膈應,終于明朗了。
挑字也是帶著態度的,善意和惡意有界限。
“是,往后我都聽母親的。”程昭誠摯說。
二夫人舒了口氣。
她與程昭一起用了早膳。
二夫人很樂觀。
因為她低估了穆姜,又因為她并不知道太夫人想讓周元慎兼祧的事。
太夫人之所以不讓二老爺承爵,卻選擇了周元慎,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叫周元慎給兩房皆留香火的打算。
——二老爺做不了這件事。他若兼祧,就是擇大夫人。這樣實在有些難看,而且大夫人未必還能再生育。
二夫人也許這輩子都不能指望去住承明堂。
當然,程昭一樣沒希望,她還不如二夫人。
“母親,當年您怎么嫁入周家的?”程昭突然問。
二夫人:“你公爹在我爹手下當差,他與我比槍就沒贏過。后來他終于贏了一次,叫我嫁他。我一諾千金、愿賭服輸。”
程昭:“……”
怪不得太夫人不喜歡你,原來你也不是太夫人自已挑的。
我們婆媳,可謂“同病相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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