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抓著趙闊的后領,將其拖起,一步步走向城墻邊的一處旗桿。
那是南虞王朝的龍旗,此刻依舊在風中飄揚。
他走到旗桿下,一刀砍下趙闊的腦袋,高高舉起。
四周的喊殺聲頓時變為狂熱的歡呼。
此外。
“傳我將令!”
陳木掃向城墻上其他被綁著的俘虜,那些是剛剛和趙闊一起叛變的禁軍,大約還有一百多人。
陳木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將這些人,全部吊死在北門城墻之上。”
“尸身不許收斂,風干為臘,以儆效尤。”
“但凡有私通北莽、臨陣脫逃者,皆以此為例!”
此一出,全場皆寂。
所有人都被這酷烈的手段給震住了。
將人吊死風干,這比凌遲還要狠毒,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高云張了張嘴,想說這刑罰過于殘忍,有違天和。
但看著陳木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看著周圍士兵們那瞬間變得敬畏和狂熱的目光,他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陳木這是在立威。
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所有人背叛的下場。
“是!”
馬遲轟然應諾,對手下喝道:“行刑!”
……
皇宮,御書房。
虞子期正在練字,以此來平復自己焦躁的心緒。
他寫的,是“國泰民安”四個大字,但因為心神不寧,筆鋒發顫,那最后一筆“安”字的寶蓋頭,竟寫得有些歪斜。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陛……陛下!大捷!大捷啊!”
虞子期暗暗松了口氣,又道,“細說。”
那名太監連忙道:“是北境王!北境王回來了!他帶了神兵天器,像是天雷一樣,‘轟’的一下就把北莽的鐵浮屠給炸退了!”
虞子期怔住。
陳木?
他回來了?
又是他守住了城?
天雷是什么?
虞子期很快看到更詳細的情報。
陳木于危急之際趕來,士氣大振。
而所謂“天雷”,是一種名為“火炮”的戰爭利器,一炮之威便能讓百步之外人馬俱碎。
此外,獲勝之后,陳木在北門前當著全城軍民的面,親手將叛將趙闊吊死。
……
虞子期的臉色愈發陰沉。
擊退了贏無雙,他卻并不欣喜,只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緩緩地走回龍椅坐下,身體深深地陷了進去,眼神晦暗不明。
未經圣旨,陣前斬殺朝廷命官。
而且是用如此酷烈的手段。
這已經不是功高震主了,這是……
目無君上!
還有那火炮……
他拿起御案上的一杯參茶,想喝一口壓壓驚,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茶水潑灑出來,燙到了手背,他卻恍若未覺。
茶杯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摔在金磚地面上,碎成幾片。
陳木……
他不僅武力超凡,還深得民意,現在,又掌握了這種如同神罰般的武器。
那“天雷”,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落到自己頭上啊!
“卸磨殺驢……”
這個念頭再次浮現,卻又被虞子期苦澀地掐滅。
驢……
已經變成了擇人而噬的猛虎!
“陛下……”
身旁的太監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虞子期揮了揮手,聲音嘶啞:“召崔丞相和魏公公前來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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