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禁軍侍衛沖進來,高聲稟告道:“陛下!北莽人……嬴無雙他又打過來了!”
“什么?!”
御書房內的四人,齊齊色變。
這么快?!
距離上次退兵,才過去了不到兩個時辰!
魏公公先是一驚,隨即眼中爆發出駭人的亮光,他恍然大悟,聲音尖利地說道:“好個嬴無雙!當真梟悍!哪里用得到三日?他今夜便又來了!”
崔浩點點頭,道:“他是算準了陳木鏖戰許久,體力精力都消耗殆盡。不愿給陳木喘息和休整的時間,于是趁他最虛弱的時候,發動雷霆一擊。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啊!”
崔景的心臟砰砰狂跳,他激動地看向虞子期:“陛下!這是天賜良機!”
魏公公眼珠子一轉,也立刻接口,聲音陰冷:“沒錯!這不正是崔相剛才所的絕佳機會嗎?陳木此刻必然正在軍營中休整,連甲胄都未必穿得整齊!此時此刻,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我們甚至不需要調兵,只需……什么都不做!”
魏公公冷笑,“只要讓城墻上的禁軍消極防守,甚至制造混亂,逼得陳木不得不再次出戰。再設法扣住肅馬軍和那個火炮營,不讓他們出營支援……那陳木,必死無疑!”
一條比剛才崔浩所更加惡毒的計策,瞬間成型。
借刀殺人!
借嬴無雙的刀,殺疲憊不堪的陳木!
虞子期的呼吸變得無比急促,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這個計劃太誘人了,誘人到讓他無法抗拒。
但他同樣也明白其中的風險。
這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玩火!
萬一玩脫了,陳木死了,而嬴無雙真的攻破城池,那他就是南虞的千古罪人!
“陛下!”崔景見他猶豫,急切地向前一步,聲音鏗鏘有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或許是我們誅殺陳木的唯一機會!一旦錯過,禍害無窮!”
“陛下!”魏公公也躬下身子,聲音幽幽,“為了大虞江山,為了皇室正統,些許風險,值得一冒。”
崔浩也道:“北莽那邊,還可以和談嘛。”
唯一的機會……
朕的皇位……
和談……
這些話,在虞子期的腦海中不停回蕩。
如果是父皇在此,他會怎么做?
虞子期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贏無雙的威脅更大?
還是陳木呢?
兩個人之間,必須選一個話……
虞子期腦海中,反復回憶關于陳木的種種事情。
兇猛,狠厲,野心勃勃。
是了。
和北莽還有和談的可能。
而陳木……
以他那睚眥必報,恣意妄為的性格,一個“北境王”哪能滿足得了他的胃口?
他這次進京城,對朕如此冷淡,不上朝,不覲見,還做出當眾斬殺趙闊的事。
又得了民心。
他分明是沖著朕的皇位來的!
和他之間,只剩下不死不休!
最終,虞子期眼中的猶豫被一抹瘋狂的狠厲所取代。
“那就……”
“賭一把!”
“讓他們鷸蚌相爭,朕來當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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