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海沒有選擇待在相對安全的坦克里,而是決定再次冒險,直接用自己的肉身開路。
林青海這近乎自殺式的反沖鋒把坦克里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海子。”
耿繼輝立刻在駕駛艙通過耳麥大吼,“快回來。”
“開炮掩護。”
“用炮彈掩護林青海的沖鋒。”
他一個人,一把自動步槍,對著因爆炸而陷入短暫混亂和恐懼的骷髏傭兵團,形成了令人窒息的、恐怖的火力壓制。
正在這時,坦克內部傳來了衛生員史大凡帶著哭腔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絕望:“快。”
“必須快。”
“大勇他他不行了。”
“整個人臉色慘白如紙,脈搏幾乎摸不到了,急需輸血。”
“我們沒有設備。”
在耳麥中聽到這話的林青海心里更加著急,如同被烈火焚燒。
趙大勇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每一秒的耽擱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他依靠著緩緩移動的坦克作為掩護,手中的步槍如同死神的鐮刀,更加瘋狂地開火,快速清理著道路上的障礙和敵人。
子彈如同潑水般傾瀉而出,每一發都精準地命中一個試圖阻攔的敵人。
他對著內部頻道喊道:“威爾森教官。”
“出來。”
“跟我一起沖鋒。”
坦克后方的艙蓋打開,威爾森探出頭,看著外面如同煉獄般的景象,硝煙彌漫,火光沖天,子彈橫飛,他的臉上充滿了猶豫和恐懼。
他是一名教官,一名在舒適安全的西點軍校里訓練學員的教官,他不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一線戰斗人員。
這種如同絞肉機般殘酷的交火讓他感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恐懼。
但當他看到林青海那道在槍林彈雨中奮不顧身、一往無前的背影時,一股久違的熱血猛地沖上了他的頭顱。
他也是一名軍人。
他也曾有過榮譽和信仰。
他不能躲在一個年輕學員的身后瑟瑟發抖。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直接從還在移動的坦克里跳了出來,端起步槍。
小心翼翼地、甚至有些笨拙地跟在了林青海的身后,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開始提供著力所能及的火力支援。
見到林青海等人如同瘋虎下山,竟然真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快要沖破他們的防線,骷髏傭兵團團長谷明這次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真的讓這輛坦克帶著那群幸存者沖出去,那他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不僅拿不到全額傭金,骷髏傭兵團的聲譽也會受到極大的打擊。
他立刻通過通訊器,用最嚴厲、最冷酷的語氣吩咐手下:“所有人,不惜一切代價。”
“給我攔住他們。”
“殺了那個帶頭的華國人。”
可面對林青海這種幾乎不要命的瘋狂打法,面對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和精準到令人發指的恐怖槍法。
骷髏傭兵團的傭兵們,那些平日里兇悍殘忍、視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此刻竟然都害怕了。
他們是來賺錢的,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的,不是來這里跟一個打不死的怪物拼命送死的。
沒有人愿意去硬撼這個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般的男人。
“廢物。”
“一群廢物。”
谷明看著自己那些精銳手下畏縮不前的樣子,氣得破口大罵。
他扔掉望遠鏡,抓起身邊的一把ak自動步槍,狠狠地拉動槍栓,眼中閃爍著如同野獸般嗜血的光芒。
“跟我上。”
他要親自上場,會一會這個讓他既欣賞又恨之入骨的華國少校。
在團長谷明的親自帶頭激勵下,殘存的骷髏傭兵團成員如同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心中的恐懼被短暫壓制,再次爆發出了悍不畏死的兇性。
他們嚎叫著,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朝著坦克和林青海發起了最后的、也是最瘋狂的反撲。
正在沖鋒的林青海頓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四面八方都是呼嘯而來的子彈,密集得如同暴雨,他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他不斷地閃避,不斷地開火,身上的作戰服已經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一個不留神,他感覺右側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無比的刺痛,一股灼熱感瞬間蔓延至全身。
他低頭一看,作戰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個大洞,原來是中彈了。
“林。”
跟在他身后的威爾森也看到了這一幕,驚恐地提醒道。
林青海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他只是咬緊牙關,用一種近乎野獸般的低吼嘶吼道:“管不了這么多了。”
“先沖出包圍圈再說。”
他手中的步槍火力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得更加狂暴和精準。
與此同時,王青山駕駛的坦克此刻卻傳來了最壞的消息。
“海子,沒炮彈了。”
“最后一發打完了。”
耿繼輝檢查完炮膛后,聲音里充滿了焦急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