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嘗不想將這個隱患立刻拔除?只是……
巴哈爾古麗剛進長春宮,若此時出了什么差池,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到她頭上。
莊貴妃眼底掠過一絲算計,道:“且讓她們安穩幾日。”
“你看緊些,讓兩人近身伺候大公主的飲食起居,但不許她們進本宮的寢殿。”
小蔡子躬身應道,心里已有了計較:“是,奴才明白。”
這件事像一陣風似的傳遍了后宮。
有人聽了直撇嘴:“大公主這不叫天真,是傻了吧?原諒差點毒死自己的人還不夠,竟還把人弄到自己宮里,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也有人想得更深些,私下嘀咕:“若當初下毒之事真是巴哈爾古麗所為,陛下怎會輕易將她放出冷宮?大公主又怎會待她如此親熱?這里頭……怕不是另有蹊蹺吧?”
不過種種議論,都只是在私下里,沒人敢真的在明面上編排。
……
晉王府,書房。
一名身著黑衣的心腹正垂首稟報,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興奮:“王爺,邊境傳來最新消息,大周與匈奴的戰事愈發吃緊,陛下已決意從京畿大營再調兩萬精銳馳援。”
“如此一來,京城周圍的防務必然空虛!”
燭光下,晉王指節分明的手指,正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羊脂玉佩,聞動作一頓。
他眉眼低垂,俊美溫潤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只有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這確實是個令人心動的消息。
恰在此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齊側妃身著茜紅色的裙子走了進來。
她對晉王微微一福,也不贅,開門見山道:“王爺,浣衣局的竹影,今日終于又遞了消息出來。”
晉王抬眸看去:“什么消息?”
齊側妃恭敬道:“竹影留心多時,察覺禁軍內部氣氛微妙。幾番周折,總算探得幾位副統領之間,近來似有齟齬。”
“尤其是詹巍然手下那兩位,早在去年就因秋獵誅殺反賊的功勞歸屬,已生嫌隙。”
齊側妃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如同發現了獵物的弱點:“若能設法拉攏,許以重利,未必不能在他們之間撬開一道口子……”
“屆時,宮禁守衛,或可為我等所用!”
她的話音剛落,另一名負責聯絡朝臣的心腹也躬身補充:“王爺,近幾日暗中遞來投誠書信的官員,又多了三、四位。”
“其中有兩位,是手握實權的……”
接二連三的好消息傳來,書房內的氣氛都灼熱了幾分。
晉王緩緩抬起眼,那雙總是蘊著溫和笑意的眸子,此刻在燭光的映照下深不見底,如同兩口收斂了所有光芒的古井。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玉佩,微瞇著眸子道:“皇兄當真如此輕易,便將京畿兵力調空?”
“禁軍統領詹巍然,是條忠心的狗。他手下的人,竟會在此等緊要關頭,因爭功而內訌?”
說這話的時候,晉王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滿是思量。
齊側妃謹慎道:“王爺的意思是……”
晉王冷笑了一聲:“曾經的鎮國公府,何等煊赫?定國公府亦曾權傾朝野。”
“他們皆是以為勝券在握,小覷了龍椅上那位,才落得滿門傾覆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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