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自己為何爭不得?
明日無論如何,她也要搏上一搏!
成,則一步登天;敗,也不過是維持原狀,或者更糟罷了。
冰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在腦中一遍遍推演明日可能出現的狀況,以及自己該如何應對。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眼神,都不能出錯。
這一夜對冰巧而,注定漫長而無眠……
……
七月初六,六皇子的周歲禮。
沈知念用過早膳,便帶著菡萏、芙蕖,和幾名捧著賀禮的太監,早早往承乾宮去了。
冰巧自然沒資格過去,心思卻十分活絡。
從養心殿到承乾宮,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經過乾清門,二是穿過御花園。
以冰巧區區二等宮女的身份,莫說打探帝王具體擇了哪條路,便是想湊近御前伺候的人套個話,也是癡心妄想。
自從上次那個在御前當差,卻管不住嘴的小烏子被嚴懲后,帝王身邊那些人的口風,一個個都變得十分緊了。
冰巧別無他法,只能賭。
她思忖著,今日天清氣朗,陛下或許有興致賞看園景。便一咬牙,選了御花園那條路。
冰巧早早尋了個由頭告假出來,守在御花園的月洞門內側,一叢茂密的薔薇花架后。既能遮掩身形,又能透過枝葉縫隙,窺見外間情形。
時間一點點流逝……
冰巧的掌心沁出了緊張的汗水。
可陛下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就在她幾乎絕望,以為賭錯了的時候,遠處隱約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冰巧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跳出來。
是御駕!
她竟真的等到了!
冰巧強壓下心中的狂喜,深吸一口氣,理了理絲毫未亂的鬢發。
她算準時機,從薔薇花架后邁出,恰到好處地出現在御駕的側前方。隨即深深俯身,恭敬無比地跪拜下去。
“奴婢永壽宮冰巧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行禮的時候,冰巧低垂著頭,露出一段白皙優美的后頸。
身上的宮裝被她用熏籠細細烘烤過,帶著一股清淺的香氣,此刻隨著她的動作幽幽散開。
腰間束著的絲絳,被她刻意系得比平日高了三分,愈發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和窈窕身段。
臉上薄施粉黛,額角冒出了幾顆細小的汗珠,襯得肌膚愈發剔透。唇上用胭脂紙染了淡紅,宛若初綻的櫻瓣。
鬢邊幾縷碎發,被冰巧用水珠打濕,乖巧地貼在頰邊,更顯得那如玉的耳垂小巧可愛。
她跪在那里,如同一枝帶著晨露,悄然綻放在御道旁的幽蘭。
帝王根本不會多注意一個宮女,聽到冰巧說自己是永壽宮的人,南宮玄羽才看了她一眼:“永壽宮的?”
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在此處作甚?”
冰巧的聲音愈發柔順:“回陛下,奴婢奉皇貴妃娘娘之命,來御花園采摘些新鮮的花枝,預備裝點殿宇。”
她將早就備好的說辭流暢道出,低垂的眉眼顯得無比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