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還有什么好問的。”
    “肯定是那個郁瑾用了什么手段。她一個二婚女人,帶著個父不詳的孩子,憑什么進周家。”
    “周家是什么門第,娶這樣的兒媳,會被整個圈子恥笑。”
    “盛黎哪里不好,家世,樣貌,能力,哪一點比不上郁瑾,更何況盛黎肚子里還懷著津成的孩子。”
    她刻意加重了“二婚”、“父不詳”,以及盛黎的“家世”和“懷著孩子”,每一個詞都精準戳在周母最在意的地方。
    周母的臉色更加難看,連連點頭:“是,芷兒說得對,那個郁瑾,根本配不上津成,津成真是糊涂了。”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和腳步聲。
    周津成走了進來。
    他脫下西裝外套,遞給迎上來的傭人,臉上帶著工作后的些微疲憊,眼神卻依舊清明冷靜。
    他對眼前的場面似乎早有預料,神色并無變化。
    “你還知道回來。”周母一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指著他,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周津成,你給我說清楚,網上的新聞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公開承認你和郁瑾的關系,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周津成走到客廳中央,目光平靜地掃過家人,最后落在母親身上,語氣平淡卻堅定。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合法夫妻。有人造謠誹謗她,我作為丈夫,站出來澄清事實,維護她的名譽,有什么問題。”
    “妻子,合法夫妻,”周母氣得身體微顫,“我同意了嗎,周家承認了嗎,你愿意在外面照顧那對母女,家里不缺錢,隨你,但是你不能把她們帶回家,不能讓她用周家兒媳的身份,你讓盛黎怎么辦,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那是周家的血脈。”
    周津成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看向母親,又瞥了一眼旁邊面色不忿的周芷,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盛黎,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周芷,一字一句道:“我不會承認盛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這話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層浪。
    周母和周芷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么,”周芷第一個反應過來,又驚又怒,“周津成,你什么意思,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黎黎對你如何你不清楚嗎,她怎么可能懷別人的孩子,你不能因為現在有了郁瑾,就翻臉不認人,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認。”
    周母也急了:“津成,你糊涂,那是你的孩子,dna還能有假嗎,你怎么能不承認。”
    周津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了然。
    他看著周芷,語氣帶著洞察一切的漠然:“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周芷,你比我更清楚。”
    周芷的臉色瞬間蒼白,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嘴上依舊強硬:“你,你胡說什么,我聽不懂。”
    周津成不再看她,轉向父母,語氣斬釘截鐵:“總之,我不會承認那個孩子,盛黎愿意生,是她的事,與我和周家無關。”
    “不行,絕對不行,”周芷聲音拔高,帶著尖銳,“你不能不承認那個孩子,孩子下個月就要出生了,難道你要讓你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盛黎是一定要把孩子帶回周家的,這是早就說定的。”
    周母也慌了神,她雖然不喜盛黎的強勢,但對盛黎腹中的“周家血脈”卻極為看重。
    她抓住周父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你說句話啊,那可是周家的親孫子,不能流落在外。”
    一直沉默的周父,眉頭緊鎖,他看看態度決絕的兒子,又看看激動不已的妻女,最后目光落在周津成身上,沉聲開口,一錘定音。
    “盛黎的孩子,必須姓周。”
    這話明確了他的立場。他可以不管兒子娶誰,但周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必須認祖歸宗。
    客廳里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津成身上。
    周津成看著父親,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深處有什么沉淀下來。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拋出了他的條件。
    “想讓我承認盛黎那個孩子,可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母親和姐姐,最后重新定格在父親臉上。
    “你們,就得同時承認郁瑾和小景。”
    他的語氣平穩,卻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郁瑾,是周家名正順的兒媳。”
    “小景,”他清晰地吐出那個名字,“是周家的長孫。”
    “長孫”二字,他咬得格外清晰沉重。
    這話如同另一記重擊,讓原本稍有松動的氣氛再次凍結。
    周母和周芷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
    郁瑾是兒媳,那個背景不清,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小景是長孫,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也配稱長孫。
    周父也明顯怔住,他看著兒子,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審視。
    他沒想到,兒子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而且如此堅決。
    周津成不再多,只是平靜地回視父親。
    他清楚父親在意什么。
    在意周家的血脈,在意周家的傳承,那么,他就把籌碼擺在明面上。
    承認那個設計而來的孩子,可以。
    但代價是,必須給他真正在意的人,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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