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幾乎看不見的毛孔,他的皮膚很好,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輪廓清晰利落,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削,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張極其英俊卻總是帶著疏離感的臉。
    此刻,這張臉上帶著傷,眼神卻銳利得驚人,牢牢鎖住她。
    周津成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因為驚嚇和羞窘而臉頰泛紅的女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溫熱的氣息拂在他的頸間。
    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沒有松開,反而微微收緊,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喻的磁性,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
    “為什么?你是我的妻子。”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語氣里帶上了一點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的意味。
    “哪兒有丈夫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用刀抵著脖子,而無動于衷的?”
    他的目光銳利,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郁瑾,你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為什么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
    “蠢?”郁瑾被他這個詞激得有些惱火,撐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用力,想要掙脫開他的鉗制和他過于靠近的氣息,“我哪里蠢了?”
    看著她因為生氣而微微瞪大的眼睛,那雙眼睛很漂亮,眼睫毛很長,瞳仁是清澈的淺褐色,此刻因為情緒波動而顯得格外明亮。
    周津成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直的線條。
    “還說不蠢?”
    他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近乎誘哄,卻又強勢的意味。
    “我剛才那句話的重點,是說你蠢嗎?”
    郁瑾愣住了。
    不是說她蠢?
    她垂下眼眸,避開他過于具有穿透力的目光,開始仔細思慮他剛才的話。
    你是我的妻子,哪兒有丈夫會眼睜睜看著妻子被人劫持的。
    妻子和丈夫……
    所以,他的重點在于,他們是夫妻關系。
    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保護她,替換她,是他作為丈夫“理所當然”的責任和義務。
    無論他的妻子是誰,是郁瑾,還是別的任何一個女人,只要頂著“周太太”這個名頭,他大概都會這樣做。
    原來是這樣。
    一股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釋然的情緒,悄然漫上心頭。
    她原本因為他的冒險相救而劇烈跳動的心,似乎慢慢平復了下來,甚至帶上了一點涼意。
    看著她垂下眼簾,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不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又帶著點黯然的樣子,周津成也沒有再開口。
    他的目光從她輕顫的睫毛,緩緩下移,落在她挺翹的鼻尖上,她的鼻子生得很好看,線條秀氣。
    最后,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不算很薄,唇形飽滿,唇色是自然的嫣紅,因為剛才的驚嚇和此刻的緊張,微微張著,露出一點點潔白的貝齒,看起來很柔軟。
    郁瑾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但已經晚了。
    周津成猛地低下頭,攫取了她微張的唇瓣。
    “唔……”
    郁瑾渾身一僵,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郁瑾手里的棉簽早已掉落在地上,滾到了一邊。
    她的雙手還撐在他的胸膛上,卻軟得使不上絲毫力氣。
    他的另一只手,則開始在她背上不安分地游移。
    郁瑾仰著頭,呼吸急促,眼神迷離,完全沉浸在這種陌生的、令人心悸的親昵之中。
    周津成的手熟練地探到她的背后,摸索到她胸罩的背扣,手指靈活地一動,便解開了扣子。
    胸前一松,郁瑾下意識地輕哼了一聲。
    周津成抬起頭,看著她泛著紅暈的臉頰和迷蒙的眼睛,他的眼神暗沉,聲音因為情動而沙啞得厲害:“把衣服掀起來。”
    他的語氣是命令式的,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郁瑾的大腦一片混沌,無法思考。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帶著傷卻依舊英俊得令人心折的臉,看著他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欲望,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指令。
    她顫抖著伸出手,將自己上衣的下擺,慢慢地向上撩起。
    “咬住。”周津成盯著她,又補充了一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衣擺上。
    郁瑾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周津成的手開始試圖更進一步,郁瑾的意識也幾乎要徹底沉淪的時候。
    “媽媽?”
    一個稚嫩而帶著睡意惺忪的聲音,突然從臥室門口的方向傳來。
    這聲音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滿室的曖昧和旖旎。
    是小景,天吶。
    郁瑾猛地回過神,眼睛瞬間瞪大,所有的情動和迷醉在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驚恐和慌亂。
    她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周津成。
    “停下來,小景在外面。”
    怎么能讓小景看到這一切。
    郁瑾慌亂地拉下被自己咬著的衣擺,迅速整理好上衣。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沙發上放著的一條平時用來搭腿的薄羊絨披肩,立刻抓過來,手忙腳亂地披在身上,緊緊地裹住胸前,試圖遮擋住那令人臉紅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她才強自鎮定地轉過身,看向臥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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