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梅姨做好了飯菜,裝在保溫飯盒里。
她正準備端去隔壁,郁瑾從房間里走出來。
“梅姨,我去送吧。”
郁瑾輕聲說。
梅姨擔憂地看著她:“小姐,你……”
“我沒事。”郁瑾接過飯盒,“有些話,我想跟他說清楚。”
郁瑾端著飯盒走到七十七號公寓門前。
她抬起手,猶豫著,最終沒有敲下去。
她彎腰,將飯盒輕輕放在門口的地上。
正要轉身離開,門卻從里面被打開了。
周津成靠在門框上。他沒穿襯衫,赤裸著上身。
寬闊的肩膀線條流暢,胸肌緊實,腹肌分明。
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胸膛滑落,沒入腰間的西裝褲。
他左臂上纏著幾圈白色紗布,格外顯眼。
“什么意思?”
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飯盒。
聲音帶著剛沐浴后的沙啞:“拿來喂貓?”
郁瑾愣了一下,連忙解釋:“不是,是給你的。”
周津成“哦”了一聲,側身讓開:“進來吧。”
郁瑾跟著他走進公寓。客廳很整潔,但沒什么生活氣息。
“你的傷怎么樣了?”她問。
周津成在單人沙發坐下,長腿交疊。
茶幾上散落著紗布、消毒藥水和剪刀。
“很痛的。”他回答得很直接。
郁瑾“啊”了一聲,有些無措:“要不要吃藥?”
“吃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傷口也處理好了。”
郁瑾看著那些醫療用品:“沒想到你連這個都會。”
周津成低笑一聲,眼神落在她臉上:
“難道要等你來給我包扎?”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刻意的玩味:
“一個有夫之婦,到我家里來。”
“給我包扎傷口,看見我赤身裸體,像什么樣子。”
郁瑾聽到這話,不再看他,耳垂微微泛紅,轉移話題說。
“飯菜是梅姨讓我送過來的。”她將飯盒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沒有坐下,“你趁熱吃吧。吃完我把飯盒拿回去。”
周津成走到沙發前坐下,卻沒有立刻打開飯盒。他靠在沙發背上,看著站在一旁、明顯不想多待的郁瑾。
“如果我一直不吃,”他突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你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這里?”
郁瑾皺起眉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周津成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字面意思。”
郁瑾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她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拿飯盒。
“你不吃就算了,我拿回去。”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碰到飯盒提手時,周津成突然伸出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溫熱,帶著剛沐浴后的濕潤,力道不大,卻讓她無法再動作。
“我吃。”他看著她,聲音低了些,“別著急收起來。”
郁瑾抽回手,站在原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打開飯盒。
飯菜的香氣飄散出來。
周津成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他吃得很慢,動作優雅,但每一口都吃得很認真。
“很好吃。”他放下筷子,看著飯盒里的菜,“很久沒吃到這個味道了,果然是梅姨的手藝。”
他抬起眼,看向郁瑾:“之前就覺得你包的水餃味道很熟悉。現在想想,你是梅姨的兒媳,這就不奇怪了。你的手藝,也是跟她學的吧?”
郁瑾避開他的視線,簡短地回答:“是。”
“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周津成問,“在景江的時候,你從未提過和梅姨、和宋奪玉的關系。”
郁瑾沉默了一下,才說:“當時覺得沒有說的必要,而且我那時候也沒打算來美國。”
周津成拿著筷子的手頓住了。
他緩緩放下筷子,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盯住郁瑾:
“那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他的語氣變得嚴肅,“既然不想回來,就不要回來。留在景江市,不好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刺破了郁瑾一直努力維持的平靜。
她抬起頭,迎上他審視的目光,胸口起伏了一下,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委屈和憤怒。
“留在景江市?然后呢?繼續被人指指點點,被人看不起嗎?”
她的眼圈微微發紅:“周津成,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難道還不夠讓別人把我當成你周津成見不得光的情婦嗎?”
周津成看著情緒激動的郁瑾,眉頭緊鎖。
“不會有人把你當情婦。”他的聲音低沉而肯定,“情婦是小三,但我沒有妻子,以后也不會有。”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目光緊鎖著她。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管好身邊所有人的嘴,沒人敢看輕你,我會維護你的尊嚴。”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