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掩去眼底所有復雜的情緒。
還好他沒有懷疑,她讓小景說那番話,只是為了要帶他去醫院。
不知道為什么,他越是沒有懷疑,她心越是痛。
她討厭被人威脅,她必須盡快帶小景離開。
周津成的手臂環著她單薄的肩膀,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是一種笨拙卻清晰的安慰。
懷里的人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她微微抬起頭,仰視著他,眼睛還濕漉漉的,眼神里充滿了某種孤注一擲的期待和懇求。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羞澀和不確定,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周律師,小景她真的很想要個妹妹。”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他的反應,然后仿佛鼓足了巨大的勇氣,聲音更輕,卻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和脆弱。
“你說,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再整天胡思亂想沒有安全感了,我是不是就能完全相信你,相信你不會離開我們了?”
她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襯衫,眼神近乎哀求。
“可以嗎?”
周津成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她眼神清澈,帶著淚光,充滿了全然的依賴和渴望。
她的話像是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搔刮過他內心最深處某個不設防的地方。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只有小景在旁邊獨自玩積木的細微聲響。
周津成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那副脆弱神態,敲擊膝蓋的手指停頓了一瞬。
他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移開,落在虛空處,下頜線似乎比剛才柔和了半分。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動作略顯生硬,卻目標明確。
他的手掌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輕輕一帶,將她攬入懷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簡單卻充滿安全感的動作。
郁瑾順從地靠進他懷里,臉頰貼著他襯衫微涼的面料。
周津成的手臂環著她,手掌在她背上輕拍了兩下,動作有些僵硬,但意圖明確。
過了一會兒,郁瑾在他懷里微微仰起頭,眼神濕漉漉地望著他,聲音很輕,帶著試探。
“周津成,我們生個孩子吧。”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他的反應,才繼續道,聲音更輕,卻清晰:“醫生說我當年難產,損傷比較大,再想要孩子,可能只能做試管。”
她話音剛落,周津成環抱著她的手臂瞬間繃緊。
他幾乎是立刻松開了她,向后退了半步。
臉上那點極細微的柔和消失殆盡,恢復了一貫的冷峻,甚至更添了幾分寒意。
“不行。”他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郁瑾怔了一下,試圖靠近:“為什么?我可以……”
“沒有為什么。”周津成打斷她,語氣冷硬,“不需要孩子。”
他看著她,目光銳利,仿佛要剖開她所有偽裝。
“試管對女性身體傷害極大,你不清楚?”
郁瑾被他看得心慌,仍堅持道:“我知道有風險,但我不怕,我……”
“你不怕?”周津成重復了一遍,聲音里透出一絲極淡的慍怒,“取卵針穿刺,激素藥物刺激,移植失敗反復嘗試,這些痛苦,你能承受幾次?”
他向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壓迫感十足。
“我說了,不需要,小景的話是童無忌,你不必當真。”
郁瑾被他逼得后退,聲音低了下去,卻仍帶著執拗:“可是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難道你不想嗎?如果有了孩子,他們就不會逼你離開我和小景了。”
周津成下頜線繃緊,沉默地看了她幾秒。空氣凝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最終移開視線,聲音恢復冰冷,不容置疑:“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不再看她,轉身走向書房,腳步沉穩,卻在握住門把手時,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門被打開,又關上,發出一聲輕響,隔絕了內外。
郁瑾獨自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書房門,臉色蒼白。
片刻后,她默默抱起已經睡著的小景,送回兒童房。
回到主臥,她倒在床上。
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新信息彈出。
她看了一眼,煩躁地將手機屏幕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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