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過于直接的目光。
她攥緊了手指,指甲嵌入掌心,帶來細微的刺痛感,幫助她保持冷靜。
她垂下眼瞼,盯著消毒水味道濃郁的地面,聲音努力維持平穩,卻還是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不是說有重要的會議。”
“會議可以推遲。”
周津成打斷她,語氣平淡。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病房頂燈的光線從他身后照來,將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恰好將郁瑾籠罩其中。
他身上那股清洌的氣息變得清晰可見。
郁瑾下意識地想要后退,腳跟卻抵住了病床的金屬欄桿,退無可退。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心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她強迫自己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周律師,您沒必要……”
“沒必要什么?”
周津成又逼近了一步,幾乎要貼上她。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所有試圖掩飾的情緒。
“沒必要留在這里?沒必要過問你為什么會在醫院崩潰大哭?”
他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步步緊逼。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所有的辯解和疏離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也映照出她的慌亂和無措。
他看到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看到她因為緊張而輕咬住的下唇,那抹蒼白的唇色此刻竟有種驚心動魄的脆弱感。
周津成的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
他眼底深處那冰封的冷漠似乎在一點點融化,被一種更深沉的情緒所取代。
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白的渴望和一種近乎失控的占有欲。
他緩緩抬起手,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絲遲疑,最終卻還是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
指尖的觸感微涼,卻像帶著電流,瞬間穿過郁瑾的全身,讓她猛地一顫,幾乎要軟倒下去。
她的皮膚很涼,像上好的白釉瓷器。
他能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
郁瑾完全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應該推開他,應該立刻逃離這過分親昵危險的接觸。
但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
他的指尖仿佛帶著某種魔力,所過之處,點燃一簇簇細微的火苗,燒得她理智盡失。
周津成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冰冷疏離的眸子里翻涌著濃烈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情緒。
他的視線從她的眼睛,緩緩滑落到她微微張開的,失去血色的唇瓣上。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也像是被無限拉長。
監護儀的滴答聲似乎變得遙遠而不真切。
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這曖昧到令人窒息的距離。
他的頭緩緩低下來,氣息越來越近,男性氣息混合著一絲危險的誘惑,徹底將郁瑾包圍。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唇瓣。
郁瑾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長睫劇烈地顫抖著,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周津成的唇,即將落下。
“媽媽……”
一聲極其微弱的童聲。
郁瑾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推開了近在咫尺的周津成。
力道之大,讓毫無防備的周津成都向后踉蹌了半步。
她驚慌失措地轉身,撲到病床邊,聲音充滿了急切和擔憂,還帶著未褪的沙啞。
“小景,媽媽在這里,媽媽在,你醒了,怎么樣,哪里不舒服,告訴媽媽。”
病床上,小景艱難地睜著惺忪的睡眼,小臉皺巴巴的,顯然是傷口的疼痛和不適讓她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她虛弱地看著媽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小聲地哼哼。
“媽媽,疼,渴……”
周津成站在原地,看著郁瑾瞬間將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女兒身上,驚慌又溫柔的模樣,與方才在他懷中微微顫抖的女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