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催促周津成,“津成你開穩點啊。”
周母也跟到玄關,不放心地叮囑:“到了醫院記得給我們打個電話,好好檢查一下。”
周津成在玄關換鞋,頭也沒回,只淡淡“嗯”了一聲。
去車庫取車,再到駛出別墅區,一路上,車廂內都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津成專注地開著車,目光平視前方,下頜線繃得有些緊,除了偶爾因路況需要而轉動方向盤,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語。
他甚至沒有打開音樂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盛黎坐在副駕駛座上,渾身癢得難受,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她偷偷側目看他冷峻的側臉,那完美的輪廓在窗外流動的光影下顯得更加迷人,卻也更加遙遠和難以接近。
她試圖找點話題,打破這僵局。
“津成……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她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歉意和不自在。
“沒事。”
周津成的回答簡短至極,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會突然就過敏了,明明以前吃一點點好像也沒這么嚴重的……”
她繼續說著,像是解釋,又像是想引起他一點點的關心。
“嗯。”
又是一個單音節,堵回了她所有后續的話。
盛黎徹底沒了聲音,她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夜景,心里一片冰涼。
她甚至覺得,周津成可能寧愿回去處理枯燥的文件,也不愿意浪費這個時間送她來醫院。
他之所以會來,僅僅因為那是他母親的命令,以及她是周芷的朋友,僅此而已,與她盛黎本人,毫無關系。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無比挫敗和難過。
車子終于在醫院急診門口停下。
周津成率先下車,卻沒有立刻過來幫她。他拿出手機,似乎是在查看信息。
盛黎自己推開車門,忍著不適下了車。
周津成這才收起手機,鎖好車,走到她身邊,語氣依舊公事公辦:“能自己走嗎?需要輪椅嗎?”
“不用……”盛黎搖搖頭,心里那點微弱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周津成沒再說什么,邁步朝急診室走去,步伐很快,盛黎需要加快腳步才能跟上。
他替她掛了號,找到相應的診室,整個過程高效迅速,卻沒有一絲一毫超出必要的關懷。
直到看著盛黎被護士帶進去診療,周津成站在診室外的走廊上,才拿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媽,送到了,在看醫生了。”
“嗯,知道了。”
電話那頭似乎還在叮囑什么,他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最后又“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靠在走廊冰涼的墻壁上,微微闔眼,眉宇間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疲憊,但很快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漠平靜。
他并沒有看向診室的方向,仿佛里面那個正在接受治療的女人,與他毫無瓜葛。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幾乎是跑著從他面前的走廊經過,神情凝重,語速極快地進行著簡短的交流。
“確定是術后急性排斥反應伴發嚴重心律失常?才四歲?”
較年輕的那位醫生一邊快速翻看著剛剛接到的檢查報告單,一邊難以置信地確認,眉頭緊緊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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