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遂年在樓下又轉了兩圈,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走去。
郁瑾在樓上廚房,不經意間往窗下看,好像看見了司徒醫生。
她踮起腳,正準備探頭看得仔細些,伸到水盆里的手被螃蟹鉗夾住了。
“啊。”
聽到她的叫聲,裴相山把東西扔在進門的位置,一個箭步沖進來。
郁瑾疼得皺眉,左手攥著右手。
一道深紅的壓痕橫貫食指,邊緣被鋸齒狀的蟹鉗齒緣刮破,細小的皮肉外翻滲出血珠。
裴相山拉過她的手,手指收攏,寬厚的手掌完全裹住她冰涼顫抖的手背。
他的拇指穩穩壓在她手腕內側,感受到指腹下的脈搏突突急跳。
“別動。”
男人聲音低沉,壓著喉頭滾出來。
他另一只手探向腰后,拿出一個小巧的黑色急救包。
單手彈開塑料搭扣,捏出消毒棉簽,用沾著褐色碘伏的棉簽頭輕輕擦過傷口。
郁瑾的手有些麻木,棉簽落下,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低頭,挨她很近,她能看到他額角剃得很短的硬發根。
他裹著她手的大手紋絲不動,她扭動了一下手腕,“不要緊的,已經不疼了。”
血珠不再往外冒,她把手收了回來。
“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
裴相山將急救包收到后腰處,看著地上濺出的水花,幾只螃蟹掉落在地上,揮動蟹鉗。
郁瑾點點頭,走到客廳里,隔著一扇門,忽然想到什么,轉身問他。
“你在樓下碰到什么人了嗎?”
“是一個醫生,可能是來找我的。”
她擔心是金素儀出了什么事,司徒醫生才出現在樓下的。
但是她記得自己填過資料,也寫了家庭住址,司徒醫生沒上樓,應該就是路過。
“碰到了。”
“他說他的事不重要。”
裴相山拿過圍裙,系在身前,圍裙對他而有點小,緊裹在胸前。
郁瑾手還有點痛,沒法翻包找出手機。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明天去一趟療養院,找一下司徒醫生吧。
現在是下班時間,也不好再打擾他。
她走到廚房門口,想看看裴相山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看樣子是插不上手。
“司徒醫生是我媽媽的主治醫師,也是景山醫院最年輕的精神科醫生,他經常到療養院義診,幫助有精神疾病的老人。”
“你似乎不太喜歡他?”
她一提到司徒醫生,裴相山說話就有點冷。
裴相山轉身,洗了洗手,身后蒸鍋里熱氣騰騰。
他走到她面前,摸了一下她的頭,“放心,他對你好,對金阿姨好,我就會喜歡他。”
他討厭司徒遂年,只是覺得他太冒昧,不請自來。
顯然,郁瑾今晚并沒有邀請他來吃螃蟹。
郁瑾笑了笑,看著他的神情溫柔極了。
她心里清楚,裴相山是值得她百分百信任的人,他跟司徒醫生不一樣,跟周津成也不一樣。
門鈴響了。
兩人都有點發愣。
郁瑾上前一步,被裴相山抓住手腕,他走到她前面。
“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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