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點開短信頁面,看到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他五年沒有換過電話號碼。
他的號碼,她從前手機里就沒有存,只是看的次數多了,刻在腦子里了。
周津成不許她主動聯系他,都是他給她打電話。
叫她去某個地方見他,比如學校外的酒店,再比如體育館的器材室,還有他的車里。
在他眼里,她輕賤,如同一根草,任由他擺布。
她有點小眾的愛好,她總覺得很可恥,不符合大小姐的身份。
被他無意發現,輕而易舉掌控,拿捏得更死了。
他似乎也很喜歡。
看她全身泛紅,白皙的皮膚成了藕粉色,葡萄大的眼睛水汪汪,可愛極了。
周津成開車回家,已經十一點多了。
他住在律所旁邊的高檔公寓,上下班方便,幾乎沒有娛樂活動,連律所里的慶功宴都不參加。
而且他有失眠癥,不能聚會到很晚,需要按時吃藥。
今晚吃藥晚了。
他睜著眼躺在床上,看著墻上的鐘表秒針轉動,噠噠噠的聲音在他耳邊無限放大。
終于閉上眼睛,眼皮顫抖兩下,躺得很平,修長的兩臂放在身側。
度秒如時,困倦卻睡不著,他不是翻來覆去的人,更不喜情緒外露,眉頭緊鎖,重新睜開眼,拉開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照在窗邊,白紗窗簾輕微擺動,窗戶外有風聲,他睡不著的時候,五官格外敏銳。
濮竹青得知這事,開玩笑叫他去當刑警,專門半夜蹲點犯人。
他此刻心煩意亂,好不容易撐到凌晨一點鐘,終于躺不住了,起身從臥室走出來。
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烈性酒,連著喝了好幾杯。
他余光看到客廳里有一個人影,放下空酒杯,踉蹌兩步走出去。
女人背對著他,身型微胖,穿著一身深藍色囚服,長袖長褲,微卷的蓬松長發散在背后。
“褚南傾……”
他愣在原地,薄唇嚅動幾番才喊出聲。
女人轉過身,額頭上是齊劉海,臉龐圓潤,全身膚色粉白,眼睛又圓又大,總是含著水。
周津成看到熟悉的臉蛋,眼睛里閃過光,他的目光緩慢下移,瞳孔震碎。
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撐著囚服,一只手放在肚子上。
忽然笑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
“你怎么不早點來看我和寶寶……”
“寶寶都生你的氣了,他說要回天上,帶我一起走。”
周津成緊鎖眉頭,紅了眼眶,搖頭說:“不是說出獄要殺了我嗎,你不能死!”
那是褚南傾聽到法官判決時的氣話。
女人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低下頭,眼淚從她白皙的臉頰上滾落。
“可是監獄里有干不完的活,我好累,我做不好,總是犯錯挨罵。”
“監房里還有老鼠,你知道的,我最害怕老鼠……”
“好,我知道了,我想辦法讓他們放你出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溫柔,寵溺地哄她,眼神堅定真誠。
他那么聰明,一定會找到方法救她出來的。
女人陰森的笑停在一瞬,面容變得兇狠,放在肚子上的手抬起來,指著他。
“別忘了,是你親手送我進來,是你殺了我。”
“你憑什么說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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