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一滯。良久,龍樞長老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帶著一種歷經風霜的沉重:“……意味著無盡的麻煩,但也意味著……一線希望。小友,開個條件吧。只要你愿意將鑰匙交由‘燭龍’保管,組織能給出的,遠超你的想象。權勢、富可敵國的資源、乃至……共享那門后的無上奧秘。”
“我對權勢沒興趣,錢財也只是身外物。”陳默直接而干脆地拒絕,“至于門后的奧秘,若那真是一場滅世之災,所謂的共享又有何意義?陪著這個世界一起毀滅嗎?”
龍樞長老被問得啞口無,他發現世俗的一切籌碼在這個年輕人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不由加重了語氣:“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陳…默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鋒銳,“‘蓬萊’計劃的始末,孫濟民為何不惜眾叛親離也要執行計劃,以及……你們激進派,為何如此不顧一切地想要打開那扇門?甚至不惜與聲名狼藉的‘暗河’合作,行此血祭生靈的瘋狂之事?別再用為了搶占先機、獲得力量這種借口搪塞我,我不信。”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能聽到龍樞長老那變得有些紊亂而沉重的呼吸聲,仿佛每一個字都牽動著他內心深處的巨大掙扎。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喻的疲憊,和一絲深藏的……恐懼:“……因為‘門’的那一邊……有什么東西……快要醒了。小友,你以為是我們想打開門嗎?不……是門自己快要關不住了!根據組織最古老的預和我們近百年的持續監測,能量潮汐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漲……當‘百川歸海’之日到來,即便我們什么都不做,門扉也可能被從‘里面’沖開!屆時,那個存在降臨,將是真正的……萬物終結,無可挽回。”
“血祭……”龍樞長老的聲音充滿了苦澀與無奈,“……并非為了強行開門,那只是對外宣傳的幌子。它的真正目的,是在門扉洞開的那一刻,獻上足夠龐大的生命能量作為‘祭品’,暫時滿足那個存在的‘胃口’,為我們的世界……爭取一絲微不足道的喘息時間……這是……絕望下的瘋狂,是飲鴆止渴的最后手段……”
陳默的心臟猛地一縮,如遭重擊!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燭龍”激進派并非主動追求力量的瘋子,而是一群試圖用極端手段延緩末日的……守護者?盡管這手段殘忍、血腥、毫無人性,但其最初的目的……
“所以,你們就選擇犧牲無數無辜者的生命,去換取那虛無縹緲的‘喘息時間’?”陳默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無法認同這種將一部分人當做祭品的邏輯。
“……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龍樞長老的聲音里滿是無力與悲哀,“我們嘗試了所有方法,封印、削弱、轉移……全都失敗了。直到……你的出現。你所掌握的那種調和萬物的力量,你機緣巧合下得到的‘鑰匙’……或許,是預之外的……另一個變數。小友,時間不多了,‘睚眥’和‘暗河’的人絕不會放棄鑰匙,他們的瘋狂已經無可救藥。合作,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陳默沉默了片刻,腦中飛速運轉。龍樞長老的話,或許半真半假,但其中透露出的那種深沉的絕望和緊迫感,卻不似作偽。
“合作可以。”陳默最終開口,一字一頓,“但一切,必須按我的方式來。立刻停止所有血祭計劃,嘗試用‘鑰匙’中記載的、真正的安全法門進行引導和封鎖。作為交換,我需要‘燭龍’開放所有關于‘歸墟’的古籍、星圖資料,以及你們調動地脈能量的核心技術支持。”
“……安全法門?”龍樞長老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疑。
“不錯。這把鑰匙本身,就蘊含著正確的引導之法,只是你們愚蠢得不得其門而入罷了。”陳默淡淡地說道,“如何?是選擇繼續那條絕望的血祭之路,還是賭一把全新的可能?”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