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旅長,久仰大名。我是杜光亭。”
他的聲音平靜,但方默看向他的雙眼,卻能從眼神深處察覺到他壓抑著的不甘和對自已的審視。
“鬼子的反坦克火力部署很有章法。
他們占據街道兩側制高點,優先掃射伴隨坦克的步兵。一旦步兵被打散,我們的坦克就孤立無援,很快就會被鬼子步兵用戰防炮、炸藥包圍攻……
我帶過來的12輛維克斯e坦克,現在……只剩兩輛還能動彈了。”
杜光亭的目光落在方默肩章那顆耀眼的將星上,又迅速移開:
“張將軍說你在漢斯學習過,深諳步坦協同的精髓。我這兩輛坦克,待會可以配合你行動,為你壓陣。希望能見識一下,真正的步坦協同是何模樣。”
方默能清晰感受到,眼前這位眼里不僅有對鬼子的憤怒,還有點對他的羨慕與不服。
也對,這位一期學長,此刻寸功未立,麾下精銳折損殆盡,而自已這個“學弟”卻聲名鵲起,已官拜少將旅長。
對方那點不服氣和想看看自已斤兩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方默微微一笑,回敬軍禮,自信道:
“杜學長客氣了。學長浴血奮戰,經驗寶貴,您的提醒,方默謹記在心。”
他話鋒一轉,委婉道:
“不過,我21旅也有少量自備的裝甲車輛和步兵,協同訓練已久,戰術配合已成體系。
若臨時加入學長的維克斯坦克,恐因通訊不暢、戰術習慣不同,反而影響整體效率,甚至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混亂和損失。
學長的好意,方默心領了。這兩輛寶貴的坦克,還是留在后方作為預備力量更為妥當。”
這倒不是他擺譜,而是那些維克斯e坦克,除了指揮車可能有一臺老舊的電臺,其余全靠旗語和嗓子吼,在槍炮震天的戰場,效率低下。
而他方默的裝甲部隊——無論是二號坦克、虎式坦克還是野牛自行火炮,全部裝備高效的車載電臺。伴隨步兵排長都配有步話機。
在信息傳遞和協同反應速度上,雙方存在代差。
強行捏合,維克斯坦克只會成為累贅。
杜光亭聞,眉頭微蹙,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明晃晃地被嫌棄了?嫌我的坦克是累贅?他張了張嘴,最終沒再說什么,只是悶悶地坐回椅子,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低頭喝起了悶茶。
王又平見狀,趕緊走過去,做起和事佬,低聲安慰起這位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