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傅深呼吸一口氣,忍住體內涌起的暴躁,有些蒼白地解釋:“這不是老臣教的……老臣沒這種蠢笨的念頭,也不會教授于人。”
“沒事兒。”溫軟抬起手,秦弦立刻低頭叫她摸。
胖墩頓時慈祥:“多乖的弦啊,下雨都知道往家跑,哪蠢笨了?”
秦明月嗤笑一聲:“對,六皇兄的腦子比小藍都大,只是平時不稀罕用罷了。”
“六皇兄?”溫軟愣了一下。
她眼神在秦明月和秦弦中間轉了一圈,忽然驚異起來:“誒你倆怎么認識的來著?”
“……”
“好像……”秦弦想了想,“是父皇介紹我們認識的!”他肯定地點點頭。
“哦。”溫軟也跟著點點頭。
深沉著胖臉,應該是在理輩分。
秦九州沉默地看著她,忽然被飄落的雪花晃了一下眼睛,緩緩撐著額頭坐下。
沈太傅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下雨知道往家跑就行了。”
秦九州面無表情地甩開他的手,仔細擦了擦肩頭。
沈太傅強忍笑意,正想再勸勸,就見一襲紅衣的藍太傅猛然飛進了書堂,不過須臾,里面就傳來一陣驚喜歡呼的問好聲:“藍太傅好!”
“快過年了,連藍太傅都穿的喜慶了!”
“快快,昨兒路遇山匪的案子講到一半就被孟學士占了課,藍太傅快抓緊時間講!我等將擁護您為上書房永遠的王使!”
沈太傅聽的眼皮狂跳,懷疑的目光猛然掃向溫軟。
故意支開他,就是為了給藍太傅騰地方?可占課的是姓孟的,與他沈某何干?!
“小郡主傳召老臣,可是有何吩咐?”他匆匆問,“若無——”
“嗯。”溫軟打斷他,“小夏膽大包天,竟殺害庶島螻民,還意圖栽贓嫁禍本座,奸計被本座識破后,又派出殺手刺殺,并搶奪本座富可敵國的寶物,本、本座……傷心的食不下咽、痛心不已,決意撰寫檄文,征討小夏!”
墩的話只能信最終決定,過程必定因果反置,虛構滿篇。
沈太傅深諳此理,只問:“您是要老臣撰寫檄文?”
“自然,你雖比不得本座才高八斗,但也算本座麾下第一文豪了,如此要事,本座不放心交給別人。”
沈太傅不自覺挺了挺胸膛,略沉吟一瞬后,便點頭:“您稍等,老臣先起草一份,您瞧瞧合不合適。”
溫軟被刺殺一事昨日就傳開了,如沈太傅這種身居高位的自然知曉內情。
夏國此次,太過了。
不用想都知道今日金鑾殿上那群君臣將是如何震怒,所以這檄文他寫的毫無負擔,偶爾還提筆與胖墩討論片刻,欣然提出了不少建議。
末了,溫軟看著這份千字大綱,十分滿意。
——通篇都在隱晦盛贊白雪大王的英明果決、運籌帷幄,而豎賊則獐頭鼠目、蠢笨如豬,還內涵了一嘴庶島,接著捧高王對庶島種種惡毒之行既往不咎,還不計前嫌的愿意為其出頭,王者風度盡顯!
“漂亮!”她撫掌而嘆,“小沈,最得本座之心。”
沈太傅嘴上謙虛:“老臣不及您萬分之一的英明,但這檄文通篇是好,卻缺了一樣東西。”
“哦?”
“署名。”此刻的沈太傅比追風還要讒媚上,“老臣提議為王太傅署名,叫其揚名天下。”
他蹲在胖墩身邊,冷笑著,語氣狠辣:“這回定叫他在教育界名聲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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