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云蹲在溫軟身邊,正在小聲解惑:“是的,大家都覺得小郡主您惡毒狠辣……他們為什么哭?那是被您的狠辣名聲嚇哭了,太子不是還誣陷您謀反嗎,他們也聽到風聲,覺得您大逆不道,狼心狗肺。”
聲音不高不低,正傳入無生耳中。
伴隨著秦弦幾乎崩潰的哭聲,叫他心臟驟縮。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驅散人群,回到王府。
秦弦還抱著溫軟,幾乎快哭抽過去了:“妹妹,你、你以后別幫他們了,他們不配啊……”
“為何不幫?”溫軟仰頭四十五度望天,眸光深沉,“他說任他說,我依然是我。”
陽光灑在袈裟上,竟襯得她小臉金光閃閃,仿若圣光。
無生愣怔地看著她,被震撼了。
“師父……當真還愿再行善舉?”
“只要本座活著一日,善恩堂就永遠都在。”溫軟奶音堅定,“本座還會叫善恩堂開遍大周。”
白照云看了眼神色動容的無生,適時開口:“其實小郡主想要心法,也不過為自保罷了……太子的陰險手段層出不窮,若有朝一日,您與小郡主失散,她沒了心法練功,又該如何在太子的鐵騎下生還?”
青玉猛然嗚咽:“小郡主……苦啊……”
“給她!給她!”秦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就是心法么,妹妹要什么給什么!快給她!”
他是哭得最真情實感的一個,眼睛都快哭腫了,眼淚卻像流不干一樣,可憐巴巴又凄慘地掉著。
他天生就有種惹人憐惜的味道,哭起來尤甚。
這也是白照云非要拉上他的原因。
小郡主哭不出來的眼淚,秦弦能雙倍哭出來,哭得無生心軟。
無生掃視他一眼,又看向還在望天,始終堅強的溫軟,到底是松了口。
半個時辰后,般若禪心決的心法到手,還附帶神足通——也就是佛門的獨有輕功,以及十八羅漢陣等種種精妙的陣法劍術和槍法。
無生是真被掏空了。
他沉默地看著溫軟身上的袈裟法器舍利子,恍然間竟覺回到了當初的東宮。
“好……好。”溫軟摩挲著青玉和白照云幾人筆尖輪冒煙記下來的功法,手指顫抖,“本座、本座終于自由了?!”
再也不必裝慈悲裝大度,心中泣血而面帶圣光了!
無生,你爺爺回來了!!
“好、好,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奈本座何?!”心情極度激動之下,溫軟忍不住敞開雙手,仰天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無生微微一愣:“師父——”
“老禿驢,本座忍你很久了!”
溫軟眼眸中盡是惡毒,癲狂霸氣地怒罵:“這慈悲心腸的戲碼,本座早就演夠了,從此之后,天下再無任何能束縛本座之人!本座要你仔細看著……本座手中究竟能染多少血,又能造多少殺孽,本座要你抱憾悔恨終身,以雪曾寄你籬下之辱!!”
奶音霸氣凜然而痛快酣暢!
尊貴的反派,就該在得勢后將曾經的伏低做小視為屈辱,然后狠狠報復,將污點決然抹去!
“別……小郡主!”白照云急得冷汗都快下來了,愣是沒攔住溫軟小人得志的喊話宣。
“小心他還有——”后手啊!!
話還沒說完,溫軟腰上掛著的圓盤法器就憑空飛起,落在了無生手上。
溫軟:“?”
一陣嘆息后,低低的吟誦聲傳來,圓盤飛速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