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在巷子里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按捺下怒氣,陰沉著臉。
“王別生氣。”楚長歌立刻獻計,“我父親最討厭臭鱖魚的味道,一聞就頭腦發暈,我們可叫臭鱖魚掛滿整個侯府,熏死他!還有他一看書就頭疼,您可叫他日夜抄書,暈死他!對了,他還很愛惜羽毛——”
“好!”溫軟等不及他說完了,立刻便道,“準奏!追雪去辦!”
她眼中驟然迸發出一股極其濃烈的惡意:“是本座太過縱容,才叫宣平恃寵生嬌至此……那本座的怒氣,也希望他能承受得住。”
“還有羽毛也別放過!”
她喊住轉身的追雪,奶音狠辣無情,惡狠狠地攥拳:“豎宣忤逆犯上,你帶人去,給本座拔光宣平侯府所有飛禽走獸的羽毛!本座要他,悔不當初!!”尾音極度尖利暴虐。
追雪:“……是。”
楚長歌沉默一下,卻很快就抱住溫軟的手臂,甜甜笑:“王真厲害!一定能狠狠給父親一個教訓!”
甭管倆羽毛是不是一個意思,順著王就對了!
無生悄悄叫住追雪,低聲囑咐不要拔毛,剪掉刮掉就好。
這邊,在大家小心翼翼的輕哄下,勉強叫溫軟小臉緩和了些。
“對了,小秦最近在干嘛?”
即將走入長街時,溫軟皺起眉:“也不見來給本座請安,真是慣的他。”
青玉陪笑道:“皇上無家可歸,又得每日趕著上朝,無法住去京郊,只能借宿秦王府,王爺正在招待。”
“招待?慶隆個不中用的,怎么連家都沒有?”溫軟本來就怒氣未消,一聽頓時更怒了,“本座說送小秦給他,他就真敢要?還敢勞動小秦招待養他,耽擱了給本座晨昏定省的時間,真是放肆!”
“王息怒。”王琦連忙安撫,“等明日上朝,您說說他,這也太不像話了。”
秦弦也低聲在溫軟耳邊開口:“我已經找到了轄制父皇的辦法,妹妹你且等我幾日,很快這朝堂和天下就徹底是你掌中之物了!”
溫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秦弦這種蠢東西,只要不拖累她,就是在幫她了。
很快到了街邊,到處都是叫賣聲與吆喝聲,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溫軟自持王的身份,還沒怎么逛過街,隨意一掃,眼睛就直勾勾盯著面前一個小孩手里的糖人不動了。
是咪咪的形狀,是王的金光顏色,連大小都能被王一口吞掉!
這不就是王的?
青玉低頭看到她蠢蠢欲動的手,眼皮一跳,連忙叫人去買糖人,同時不著痕跡地站去那小孩前面,隨時防備。
——搶錢搶人也就算了,搶人家小孩糖人算怎么回事?
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妹妹想吃糖人了?”秦弦獻寶地掏出一錠金子,哄道,“我這就給你買。”
“笑話,本座會吃那種三歲小孩的東西?”溫軟冷笑一聲,抬手就奪過金子,塞進了自已荷包里。
秦弦眼睛順著落在了那金光閃閃的荷包上,卻沒膽子搶。
他委屈地轉頭看莫大夫,眼巴巴的。
莫大夫抽搐著額角青筋,悲憤地給了他三文錢。
秦弦立刻跑去買了。
青玉吩咐的侍衛買了不少,基本人人有份,秦弦只買了三個,全塞進了溫軟手里:“妹妹快吃,小心糖化了。”
“本座何時說要吃?”溫軟呵斥,“你們真是越發膽大包天!”
“是奴婢想吃了。”青玉柔聲哄,“但吃獨食不好,且人來人往,只奴婢一個人吃,總會引人注意,您便委屈委屈,陪奴婢一起吃吧。”
溫軟頓時舒展了眉頭:“小小個人,吃糖還要人陪著,真幼稚……罷了,本座便疼你一回。”
她舉起手里的三個形狀不一的糖人,一口塞進了嘴里,“嘎嘣”一聲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