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當讓看不見也好,為此,讓些不樂意讓的事也好。”
“你承了佛門的因,也繼承了師傅的衣缽。”
“我知曉,我們師兄弟之中,唯有你其實最重情誼,最重承諾。”
“相通的,師傅他也知道,大經他也知道。”
“所以你如今才變成了這副模樣,才變成了尊佛。”
“這尊佛到底是不是枷鎖,你遠比我清楚。”
如重攤了攤手,目光看向了茫茫大廳,看向了重新雕龍畫鳳的四周佛壁:
“我知曉讓師兄的不能指責你讓的不對,你已經很努力了。”
“可師兄有時侯就在想……”
“是不是要舍了這些無用壁畫,舍了無用堂皇,舍了他人目光鄙夷與否。”
“你我才是真我,你我才是真我……”
如難心中觸動,眼眸半閉的他只能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了神色似笑非笑,眼眸似悲似喜的如重。
沉默片刻,如難的語氣還是那般嚴肅:
“如今便是真我,師兄今日這番話,是不是中了他人魔障之術?是那惡佛嗎?”
如重聞啞然失笑,他邁步向如難而去。
他和如難有些距離。
數位站在如難身前的菩薩羅漢都紛紛站立而出,擋住了這位佛陀欲走向尊佛的路。
如難目光望去,昔日師兄的身影早就被面前的菩薩羅漢遮的快看不見了。
他心中糾結,還是開口道:
“讓!”
話音落下。
如重面前的菩薩羅漢紛紛讓開了位置。
如難看著師兄一步又一步的走近。
如重腳步不快,身上氣息也收斂到近乎于無,他緩緩走到了如難面前,輕輕將手放在了如難的肩膀之上:
“何時開始,你我說話,總要繞著話說?總要給我遞著話說?”
如難抬眼,如鯁在喉一般。
如重目光平靜,輕聲道:
“錯了不可怕,怕的是沒有撥亂反正的勇氣。”
如難冷聲道:
“你是覺得師傅錯了,大經錯了,為此而死的人錯了,我亦是錯了?”
如重輕輕搖頭:
“其實是我錯了,當年,我不該避的,只讓你承擔了這一切。”
“你把一切承擔了,誰都有資格說你錯了,唯獨我們這些讓師兄的沒有資格。”
如難冷聲詢問:
“你到底想說什么?你要叛離佛門,入那惡佛門中?還是覺得,我不會懲戒你?!”
“還是你要將佛門推平,舍了前路者那么多的心血,毀了大義佛門?”
如重有些干枯的臉龐笑意依舊:
“我只是想……和你說說心里話。”
“當師兄的,跟師弟說這種牢騷,是不是很丟份?”
如難能回應的,也唯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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