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何進,只是立威的第一步。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難題。
“錢校尉,孫校尉。”李軒的聲音,再次響起。
被點到名字的錢峰和孫傳,身體,同時一顫,連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態度,比之前恭敬了何止十倍。
“末將……在!”
“大軍即刻開拔,糧草,是重中之重。”李軒的目光,落在了掌管后勤的錢峰身上,“錢校尉,本-->>帥要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將所有糧草輜重,清點完畢,列出詳細清單,呈報上來。可能做到?”
錢峰心中一凜,連忙答道:“殿下放心,末將,定不辱命!”
他可不想成為,第二顆被掛在旗桿上的人頭。
李軒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了王賢。
“王公公。”
王賢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他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殿下,有何吩咐?”
“你既是監軍,想必,對糧草之事,也頗為上心。”李軒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我軍此去南境,路途遙遠,不知,兵部和戶部,為我這十萬大軍,準備了多少時日的糧草?”
來了!
王賢心中冷笑一聲。
殺人立威,確實霸道。
但打仗,靠的不是殺人,是錢糧!
他知道,這才是卡住李軒脖子的,真正枷鎖。
他清了清嗓子,恢復了那副不陰不陽的語調,慢條斯理地說道:“回殿下的話,咱家來之前,已經問過了。兵部那邊,已經備齊了十日之糧,足夠大軍,先行開拔。”
“至于后續的補給……”王賢故意頓了頓,攤開手,一臉為難地說道:“殿下也知道,南境戰事突發,朝廷一時間,也難以籌措。戶部的尚書大人說了,集結糧草,轉運調度,都需要時間。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將大軍三個月的用度,湊齊送來。”
半個月!
此一出,臺上的錢峰和孫傳,臉色,同時一變。
十萬大軍,人吃馬嚼,每日的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僅憑十日的糧草,根本走不出京畿之地!
等半個月后糧草運到,南境的青陽渡,怕是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
這根本不是在打仗,這是在逼著太子,寸步難行!
“王賢。”李軒的眼睛,微微瞇起,一抹危險的寒光,一閃而過。
“你是在告訴本帥,我這十萬大軍,要在這京畿大營,眼睜睜地,等著南境的軍情,一道一道地,變成噩耗嗎?”
“殿下,您這可就冤枉咱家了。”王賢故作惶恐地躬了躬身,“咱家也心急如焚啊!可這,是朝廷的規矩,是流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糧草,大軍,如何能動?此事,就算捅到陛下面前,咱家,也占著一個‘理’字。”
他將“理”字,咬得極重。
下之意,便是,此事,我按規矩辦事,你李軒,就算貴為太子,也休想,拿我怎么樣!
看著王賢那張有恃無恐的臉,李軒,忽然笑了。
他轉過身,走到了錢峰和孫傳的面前。
“兩位校尉,本帥,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兩人心中一緊,連忙道:“請殿下吩咐!”
“本帥,給你們三天時間。”李軒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之內,我要看到,足夠大軍南下三個月的糧草,出現在這校場之上。”
“什么?!”
錢峰和孫傳,同時驚呼出聲,以為自己聽錯了。
“殿下,這……這絕無可能啊!”錢峰苦著臉說道,“三天時間,莫說籌集糧草,就是把京城所有的糧倉都搬空,也來不及啊!”
“誰讓你們,去搬官倉了?”
李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底發寒的笑容。
“本帥聽說,這京城之內,達官顯貴,皇商巨賈,多如牛毛。他們的府邸,比皇宮還闊氣;他們的糧倉,比國庫還充盈。”
“國難當頭,他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
“你們,即刻帶人,去城中‘借’糧!”
“告訴他們,這是本宮,以征南大元帥的名義,向他們借的軍糧!待南境戰事平定,朝廷,必將雙倍奉還!”
“若有不從者……”
李軒的眼中殺機畢現!
“便以‘通敵叛國’之罪,論處!”
“抄其家!滅其門!其家產,盡數充當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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