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可一世,單掌擊碎攻城木的武僧戒殺,竟然就被太子殿下輕描淡寫地擊敗了!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無論是東宮的衛率,還是觀云寺的僧人,全都石化當場,用看神仙一般的眼神,看著那個負手而立,衣袂飄飄的玄衣太子。
強!
太強了!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武學的認知!
“你……你這是什么功夫?”
戒殺掙扎著從廢墟中爬起,他捂著自己不斷起伏的胸口,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軒。
他的金剛不壞神功,早已練至大成,自信便是一品大宗師,也休想一招破他防御。
可剛才對方掌心傳來的那股力量,根本不講道理!
“殺你的功夫。”
李軒淡淡地說道,一步一步,朝著戒殺走去。
肋下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動手,又開始隱隱作痛,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痛苦之色,只有一片漠然。
“本宮再問你一遍,人,交還是不交?”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戒殺的心頭。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太子,是真的動了殺心。
“戒殺!退下!”
就在這時,一直呆立原地的了凡大師,終于反應了過來,他發出一聲驚呼,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跪倒在李軒的面前。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老和尚涕淚橫流,抱著李軒的大腿,苦苦哀求,“殿下神功蓋世,老衲……老衲服了!我觀云寺,愿意……愿意配合殿下!”
李軒停下了腳步,低頭俯視著這個已經徹底喪失了所有尊嚴和風骨的老和尚,眼神中沒有半分憐憫。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
了凡大師寧死不屈,身后數百僧人亦是同仇敵愾,用血肉之軀筑成一道人墻,死死擋在寺院門口。
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議論聲如潮水般涌來。
“太子殿下這是要做什么?觀云寺可是活人無數的佛門圣地啊!”
“是啊,去年我家鄉遭了水災,就是了凡大師帶頭募捐,才讓我們活了下來……”
“就算寺里真藏了什么人,也不能這么帶兵圍寺吧?這……這簡直是與天下佛門為敵啊!”
這些聲音不大,卻一字不落地傳入李軒耳中。
他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他當然可以下令,讓鐵牛和三千鐵騎將眼前這些礙事的禿驢連同這百年古剎一起碾成齏粉。
但,然后呢?
他堵得住寺門,卻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弒殺僧人,踏平古剎,這頂帽子一旦扣下,對他這位監國太子的聲望將是毀滅性的打擊。二哥、三哥,還有朝堂上那些老狐貍,只怕做夢都要笑醒,會立刻抓住這個把柄,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李軒,可以殺人,可以滅族,但殺的,是該殺之人。
他要的是天下,要的是民心,而不是一個暴君的罵名。
就在李軒進退兩難之際,人群外圍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太子妃娘娘駕到!”
人群如摩西分海,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一輛典雅而不失威儀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大軍之后。車簾掀開,蕭凝霜一身素色長裙,未施粉黛,卻依舊美得令人窒息。她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淡然,竟讓周圍嘈雜的議論聲都小了下去。
她蓮步輕移,穿過肅殺的軍陣,徑直走到李軒身旁。
“殿下。”她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
“你怎么來了?”李軒看到她,眼中的戾氣稍減,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臣妾擔心殿下,便過來看看。”蕭凝霜的目光落在那些嚴陣以待的僧人,和周圍面帶驚懼的百姓身上,冰雪聰明的她,瞬間便明白了李軒的困境。
她沒有多,只是湊到李軒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地說道:“殿下,為了一群跳梁小丑,而失了民心-->>,毀了您在百姓心中的仁德形象,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