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息怒!七弟他……他年幼無知,口不擇,還請六弟看在兄弟情分上,饒他一次!”
關鍵時刻,三皇子李毅站了出來,對著李軒深深一揖。
他必須站出來。
這個計策,他雖然不是主謀,卻也是幫兇。
如果任由李軒將“覬覦東宮”的罪名給李逸坐實了,那他這個煽風點火的,也絕對脫不了干系。
“年幼無知?”李軒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李毅,“三哥,你莫不是在說笑?七弟今年也一十有六了,早已封王開府。若是這個年紀還算年幼,那這滿朝文武,豈不都成了嗷嗷待哺的嬰兒?”
李毅的臉色一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至于兄弟情分……”李軒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在本宮的太子妃被人當眾羞辱,在本宮的家事被人當做棋子算計的時候,你們這些好兄弟,可曾念過半分情分?”
他的目光,緩緩地從李毅、李湛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又落回到了面無人色的李逸身上。
“說!是誰教你的?!”
李軒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起驚雷。
李逸嚇得渾身一哆嗦,“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沒……沒人教我……是……是我自己胡說的……太子哥哥饒命啊!”他哭喊著,磕頭如搗蒜。
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了半分皇子的儀態,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心頭發寒。
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看著溫和愛笑,可一旦觸及他的逆鱗,他便會化身為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而他的逆鱗,很顯然,就是他身邊那位從始至終都未發一的太子妃。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凝固到極點的時候。
一只纖纖玉手,輕輕地搭在了李軒的手臂上。
是蕭凝霜。
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李軒的身旁,與他并肩而立。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剎那間,仿佛整個大廳都亮了起來。
那是一張怎樣驚心動魄的容顏。
眉如遠山,眸若寒星,瓊鼻櫻唇,肌膚勝雪。
清冷與絕艷,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了一種讓人窒息的美。
所有人都看呆了。
即便是那些早就聽聞過太子妃艷冠京城的貴女們,在親眼見到這張臉時,依舊感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自慚形穢。
蕭凝霜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艷。
她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那些曾經對李軒心存幻想的貴女們身上。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那聲音,如同昆山玉碎,清冷而又決絕。
“東宮,有我,足矣。”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像是一道不可違抗的懿旨,帶著母儀天下的威儀,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宣告了她對東宮,對李軒,絕對的主權!
這一刻,宋清婉的臉上血色盡褪。
這一刻,上官婉兒黯然垂首。
這一刻,所有不該有的念想,都被這六個字,斬得干干凈凈。
李軒看著身旁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驕傲和滿足。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那朵生長在北境冰原上的雪蓮,終于愿意為他,在這東宮的紅墻之內,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他反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然后,他牽著她,在所有人復雜的注視下,轉身,向著大門外走去。
“三哥,你這婚宴,酒不錯,菜也尚可。”
“就是蒼蠅多了些,有點倒胃口。”
“本宮與太子妃,就先告辭了。”
他那懶洋洋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大廳里,像一記又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李毅、李湛、李逸三兄弟的臉上。
直到那對如神仙眷侶般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眾人才如夢初醒,大廳里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