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毅和趙雨柔身上,幾乎忘了這個懸在自己頭頂的催命符。
現在,李毅的人證死了,他李湛的人證還活著,而且就關在李軒能輕易掌控的地方。
此消彼長之下,他瞬間就從一個原告,變成了最危險的被告!
“太子……李軒……他想做什么?”李湛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什么都不用做。”魏庸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忌憚,“他只需要把巴圖往金殿上一放,殿下您,就萬劫不復了。三皇子擺脫了嫌疑,自然會落井下石。到那時,您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書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李湛緩緩抬起頭,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因為恐懼和怨毒而變得扭曲。
“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巴圖,必須死!”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滋生。
既然李軒不讓他好過,那他就先下手為強,斬斷這根懸在頭頂的利劍!
……
東宮,靜心殿。
殿內溫暖如春,檀香裊裊。
李軒與蕭凝霜相對而坐,面前的棋盤上,黑白二子廝殺正酣。
“京兆府的人死了,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蕭凝霜落下一枚白子,截斷了黑子的大龍,清冷的嗓音里帶著幾分探究。
“死人,有時候比活人更有用。”李軒笑了笑,隨手在另一處落子,看似閑棋,卻讓整個棋局的態勢悄然發生了變化。
“他們一死,二哥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人一急,就容易出錯。”
蕭凝霜黛眉微蹙:“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墻?”
“我怕他不跳。”李軒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墻就在那里,他跳與不跳,都在我的算計之中。這出戲,才剛剛進入高潮。”
他的話語云淡風輕,卻讓蕭凝霜感到一陣心悸。
這個男人,仿佛將整個京城都當成了他的棋盤,將所有人都當成了他的棋子。
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棋子,至今還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
就在這時,荊云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殿門口,躬身行禮。
“殿下。”
“說。”
“如您所料,有一隊人馬,正向關押巴圖的天牢方向移動。一共十二人,個個身手不凡,看路數,是二皇子府豢養的死士。”
李軒聞,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只是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著棋盤,對蕭凝霜溫和一笑:“你看,這不就跳了么。”
蕭凝霜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李軒轉頭看向荊云,語氣平淡:“去吧,別讓他們打擾了巴圖將軍的清夢。記住,留個活口。”
“是。”荊云的身影再次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李軒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棋盤,捏起一枚黑子,輕輕落下。
“該你了,我的太子妃。”
是夜,大雨傾盆。
豆大的雨點砸在天牢的青瓦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掩蓋了天地間的一切罪惡。
這里是大周防衛最森嚴的監獄,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的要犯。
巴圖,作為通敵叛國的匈奴首領,被單獨關押在天牢最深處的一間囚室里。
四名金吾衛的精銳,寸步不離地守在囚室門口,刀不離手。
雨夜,是殺人的最好時機。
十二道黑影,借著雷聲的掩護,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翻過天牢高大的圍墻。
他們配合默契,行動迅捷,沿途的暗哨和巡邏的獄卒,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警示,便被抹了脖子,悄然倒在積水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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