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保護”的名義,插手郡中事務!
就在劉昌騎虎難下之際,李軒在一眾東宮衛率的簇擁下,施施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滿堂狼藉,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劉昌,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劉太守,你這里……好熱鬧啊。孤在城外聽聞此事,生怕太守大人有什么閃失,特意趕來看看。你沒事吧?”
劉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看著李軒那張掛著“關切”笑容的臉,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多……多謝殿下關心,下官無礙。只是一些刁民無理取鬧,下官自會處理。”劉昌咬著牙說道。
“哦?是嗎?”李軒的目光轉向那群百姓。
那名帶頭的老者立刻跪了下來,哭喊道:“太子殿下!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劉昌,貪贓枉法,魚肉鄉里,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沓紙,高高舉起:“殿下,這是我們這些年搜集的劉昌的罪證!請殿下過目!”
荊云上前,接過那些“罪證”,呈給了李軒。
李軒看都沒看,直接將那一沓紙連同荊云之前找到的賬本,一起丟在了劉昌的面前。
“劉太守,”李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這些東西,你認不認?”
劉昌看著地上的賬本,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
李軒沒有再理他,而是轉身對所有在場的官員士紳朗聲道:“孤奉父皇之命,巡查北境,有監察百官之權。劉昌貪贓枉法,罪證確鑿,即刻革職,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他又看向那些百姓,溫道:“諸位鄉親請起。孤向你們保證,劉昌貪墨的所有錢款,一文不少,都會還給你們。從明日起,東宮將在此設立申冤鼓,凡有冤情者,皆可來報,孤為你們做主!”
此一出,百姓們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太子殿下千歲!”
“青天大老爺啊!”
無數人熱淚盈眶,紛紛跪地叩首。
李軒坦然受了這一拜。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豐祥郡的人心,歸他了。
他走到早已面如死灰的劉昌身邊,蹲下身,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回去告訴你主子,這是第一份禮。游戲,才剛剛開始。”
說完,他站起身,在萬民的歡呼聲中,大步走出了太守府。
蕭凝霜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沐浴在火光與月色之下,仿佛天神。
她原以為,他會用雷霆手段破局。卻沒想到,他用的是陽謀,是人心。
他兵不血刃,就將二皇子的刁難,變成了一場收攏民心、樹立威望的完美政治秀。
這一夜,豐祥郡城門大開,李軒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城中,駐扎進了郡兵大營。
而李軒與蕭凝霜,則住進了原本屬于劉昌的太守府。
第二天,李軒命人將從劉昌府里抄出的五十萬兩白銀,堆在府衙門口,當眾發還給百姓。整個豐祥郡,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三日后,隊伍再度啟程。
出城時,豐祥郡萬人空巷,百姓自發地夾道相送,路邊擺滿了瓜果酒水。
“恭送太子殿下!”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久久回蕩在豐祥郡的上空。
馬背上,蕭凝霜看著這番景象,心中感慨萬千。她側頭看著身旁的李軒,輕聲問道:“你就不怕,功高震主嗎?”
李軒迎著朝陽,看著前方蜿蜒的道路,微微一笑。
“怕?為什么要怕?”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父皇是明君,他會懂的。”
“更何況……”他轉頭看向蕭凝霜,眼中閃爍著灼灼的光芒,“我所做的一切,不僅是為了這天下,更是為了……能與我的太子妃,安安穩穩地看盡這萬里河山。”
蕭凝霜的心,猛地一跳。
迎著他炙熱的目光,她霞飛雙頰,卻勇敢地迎了上去,嘴角綻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
前方的官道盡頭,北境晉元城的輪廓,已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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