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李軒準時出現在演武場。
他依舊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杜威,淡淡地問道:“杜指揮使,三天時間到了。本宮的銀子呢?”
杜威心頭一顫,硬著頭皮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營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報——”
一名士兵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狂喜和震驚交織的神情。
“報……報告殿下!報告指揮使!銀……銀子找到了!”
什么?!
全場皆驚!杜威更是猛地抬起頭,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哪找到的?”他失聲問道。
“就在……就在咱們的伙房后面,那個廢棄的柴房里!十幾口大箱子,一口都不少!”
杜威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找到了?怎么可能?難道是主子……主子的動作這么快?
他下意識地看向李軒,卻見李軒的臉上,也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
李軒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伙房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果然,在那個堆滿雜物的柴房角落里,十幾口大箱子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那里,正是前日失竊的那些!
李軒命人打開一口,里面白花花的銀子,晃得人眼暈。
“是誰干的?!”李軒“勃然大怒”,“是誰把銀子藏在這里的?!”
就在這時,兩名士兵拖著一個被打得半死的伙夫扔在了地上。
“殿下!就是這個家伙!他平日里就好吃懶做,還好賭!有人看到他前天晚上鬼鬼祟祟地在柴房附近出現過!”
那伙夫已經奄奄一息,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不……不是我……冤枉啊……”
李軒冷冷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杜威,眼神意味深長:“杜指揮使,人證物證俱在,你怎么看?”
杜威哪里還敢猶豫,立刻單膝跪地,大聲道:“此等軍中敗類,監守自盜,罪大惡極!請殿下下令,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好!”李軒一揮手,“拖下去,斬了!”
“是!”
一場驚心動魄的軍餉失竊案,就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士兵們失而復得,對太子殿下更是感恩戴德。杜威“指揮有方”,在三天內“破獲大案”,也保住了自己的顏面和職位。
看似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只有杜威,在眾人散去后,獨自一人站在柴房前,后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
他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太子爺的手筆。從丟錢,到找錢,再到這個替罪羊,環環相扣,天衣無縫。
太子爺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你的主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的主子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錢送進來,我也能。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已經不是警告了,這是赤裸裸的示威!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時,王富貴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將一張紙條塞進了他的手里。
“杜指揮使,這是殿下讓我交給您的。”
杜威顫抖著手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令郎在四海賭坊欠下的五千兩銀子,本宮已經替他還了。好好做事,你的兒子,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杜-威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紙條飄然落地。
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太子爺不僅掌控了他的行動,連他的軟肋都拿捏得死死的。
他緩緩地轉過身,朝著李軒離去的方向,深深地,雙膝跪地,磕了一個響頭。
這個頭,不是為太子,而是為他自己,為他全家的性命,磕下的血色投名狀。
而此刻,三皇子府。
李毅聽著心腹的匯報,氣得將心愛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說什么?!恒通錢莊的地下私庫,被……被搬空了?!”
“是……是的殿下……”心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一兩銀子都沒剩下!只……只在墻上,留下了一行字……”
“什么字?!”李毅目眥欲裂。
“上面寫著……多謝三哥慷慨解囊,助我犒賞三軍。落款……太子,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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