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背后都代表著朝堂上盤根錯節的勢力。今夜的燈魁之爭,注定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太子妃,你不去試試?”李軒側頭,饒有興致地問蕭凝霜。
蕭凝霜搖了搖頭:“我于此道,并不擅長。”
她自小隨父兄在軍營長大,精通的是騎射兵法,對于這些女兒家的琴棋書畫,只能說是略知一二,絕談不上精通。
“不試試怎么知道?”李軒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有時候,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讓大家看看,我們東宮的太子妃,不僅能上馬安天下,也能提筆定乾坤。”
他的話,半是鼓勵,半是玩笑。
就在這時,第一項比試,猜燈謎,開始了。
數百個寫著謎題的燈籠被掛了起來,貴女們成群,穿梭其間,摘下自己有把握的謎題,前去兌獎臺核對。
趙雨柔和周玉瑤等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接連猜中數個,引來陣陣喝彩。宋清婉也憑借自己的才智,不落人后。
唯有蕭凝霜,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燈籠,眉頭微蹙。這些咬文嚼字的謎題,對她來說,比分析一場戰局還要困難。
她不愿上前,怕給李軒丟臉。
李軒看出了她的窘迫,他沒有多說,只是緩步走到她身邊,隨手指著不遠處一個極不起眼的燈籠,輕聲念道:“‘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太子妃,可知此為何物?”
蕭凝霜一怔,這個問題簡單直白,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是‘日’字。”
“不錯。”李軒又指向另一個,“‘有位好朋友,天天來聚首,事事告訴我,就是不開口’。”
蕭凝霜思索片刻:“是書。”
“再看那個,”李軒的語氣帶著笑意,“‘弟兄七八個,圍著柱子坐,大家一分手,衣服都扯破’。”
“是蒜。”蕭凝霜的嘴角,終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她明白了,李軒是在用這種方式,幫她化解尷尬。他挑的,都是最簡單、最貼近生活的謎題。
“去吧。”李軒用眼神鼓勵她,“摘下那幾個,就當是給本宮一個面子。”
蕭凝霜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邁步上前,將那幾個燈籠上的謎題摘了下來。雖然只是幾個簡單的謎題,但當她走到兌獎臺,禮官高聲宣布“太子妃娘娘猜中三題”時,周圍還是響起了一片善意的掌聲。
她拿著彩頭回到李軒身邊,臉上雖然依舊清冷,但眼底的那層堅冰,卻在燈火的映照下,融化了許多。
而這一幕,落在遠處的李湛眼中,卻成了另外一番解讀。
他看到李軒在蕭凝霜耳邊低語,看到蕭凝霜露出笑容,看到他們之間那種旁人無法插入的默契。
演的,演的真好!
李湛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他絕不容許這兩個人,用這種虛假的恩愛,來欺騙父皇,欺騙天下人!
他對著身邊的趙雨柔,遞去一個隱晦的眼神。
趙雨柔心領神會,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第一輪燈謎結束,很快,第二輪書畫比試即將開始。禮官高高舉起一個卷軸,朗聲道:“第二輪,丹青對決!題目是——”
他緩緩展開卷軸,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
“邊塞春色!”
全場一片嘩然。
這個題目,太偏,也太難了。京城的貴女們,誰見過邊塞?更遑論邊塞的春天?她們能畫的,無非是想象中的大漠孤煙,或是憑空捏造的幾株綠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焦到了一個人身上。
太子妃,蕭凝霜。
大周朝,若論誰最有資格畫這“邊塞春色”,非這位在邊關長大的將軍之女莫屬。
這題目,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
然而,趙雨柔卻笑了。她看著蕭凝霜,眼中滿是挑釁。
李湛也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蕭凝霜捧得高高的,再讓她狠狠地摔下來!一個只懂舞刀弄槍的武夫之女,就算見過邊塞,又懂得什么叫丹青翰墨?
他倒要看看,這場戲,他們還怎么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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