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瑜現在充分理解尹太傅講的技多不壓身的道理,工可白做,藝亦可偷學,畢竟煉金術現在沒用,她也沒金子可煉。
接下來幾日,她和春十娘依舊是分草藥,但是她把每種草藥都留了一小束,且全都畫了下來,并在心里記牢。
這樣她就可以每日取湯藥的時候,瞄一眼大診廳里的藥柜,那上面可是有圖有藥名,一來二去,葉婉瑜喝了半月的湯藥,也把藥柜上所有的草藥都記了個遍。
她身上被周修廉折磨的傷也早好利索了,結痂掉了之后,雖然還能看見黑色的印記,但總算身體輕盈,不再一瘸一拐了。
她記得那個年輕男子之前是說過的,她的傷半月湯藥,半月藥浴,她倒是覺得藥浴沒什么用,還不如先治臉得好。
傷口恢復了,葉婉瑜做完工沒事就去診廳跑一趟,看看武爺在不在。
去了四五日,終于是在診廳里堵住了武爺和霍夫人,見葉婉瑜風風火火地進來,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武爺,霍夫人,小奴身上的傷已經痊愈,能否藥浴了?”
霍夫人笑道:“你難道不想先治好你的臉?”
葉婉瑜心里狂喜,能先治臉當然好,她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桌子上的草簍里裝著滿滿的桃花。
葉婉瑜如今也很謹慎,盡管玄武氏與葉家是世交,可人心叵測,尹太傅是講過的。
她淺笑下回答道:“那當然是想的,只不過父親也是找了不知道多少的名醫,現在不還是這個樣子,不治也罷。”
霍夫人指著診廳里滿墻的藥柜道:“你這丫頭現在是鬼得很,不想治還能日日來背藥柜上的草藥名字?”
葉婉瑜一點不尷尬,既然被發現了不如就直說,她訕笑道:“不瞞二位,其實五日前阿奴就覺得身體沒什么大礙了,可明哥兒說,再多喝五日湯藥會更加穩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對武爺的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到這葉婉瑜湊到武爺跟前施了個禮道:“武爺爺,收小奴為徒如何?好歹讓小奴有個傍身的本事。”
她沒稱呼武爺,而是又加了一個爺,夾細嗓子的這一聲武爺爺,語氣甚是乖巧。
霍夫人的表情似笑非笑,武爺也硬繃著臉道:“幾日不見,你這丫頭倒會變通了。”
“武爺爺,人有的時候確實有可能是因為一件事或是一個人,才發現原本的自己并不是真的自己,小奴猜,您讓小奴去做工并非本意,無非是想磨煉小奴的心性而已。”
葉婉瑜的話讓武爺聽得一挑眉,霍夫人眸子里也露出贊許之意。
“你若早是現在這樣,也不至于”
咳咳!
武爺的咳嗽聲阻止了霍夫人的下半截話,雖然葉婉瑜的轉變讓他也很驚訝,但確實是好事,何必再往這丫頭的傷口上撒鹽呢。
葉婉瑜心里是明白的,但她也不挑明,傷痛還是留在心底的好,總不能每次被人提起,她就要哀傷得死去活來才是。
尹太傅講過,能隱藏住喜怒哀樂的人,在關鍵時刻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葉婉瑜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武爺:“武爺爺,若真能恢復到以前的容貌,我在天之靈的父親和母親,還有我可憐的幼妹定是都會感謝你的,我們葉家全族的人也會在天上保佑玄武氏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