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懷疑靳太醫說謊,只是宋家是大雍武將的中流砥柱,他要慎重對待。
一個不慎,就會霍亂軍心,動搖國本。
“此事如何處置,孤會慎重考慮。”景元帝安撫了靳太醫幾句,“愛卿受苦了,回去好好休養吧,今日之事,先不要對外張揚。”
靳太醫顫顫巍巍起身。
“陛下,還有一事…”
他不敢將黑衣人口中“活不過中秋”這樣的大逆之說出來,只能提醒道。
“老臣聽那黑衣人所,他們在京中還集結了一批人手,意圖對陛下不利,似乎在中秋節左右,會有所行動。”
“還望陛下加強宮中防備,保重自身啊。”
景元帝怒哼一聲,直接將面前的桌案掀了。
“荒唐!他們還敢殺進皇宮,當眾謀反不成?”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孤就在這等著,看誰,有這么大膽子!”
若真是宋家人犯上行刺,那這承平將軍府,也不用再留了!
就算十個宋老將軍的情面,也抵消不了謀反的大罪。
將軍府,鹿鶴堂中。
元老夫人跪在佛堂前,閉目捻著佛珠。
整整一日,梅香還沒有消息傳來。
直到晚上,吳嬤嬤才推開房門,急匆匆跑了進來,帶來了香茗居的回信。
“掌柜的說了,他們等了一日,也沒看見梅香進門。”
元老夫人猛然回頭。
手勁失了分寸,珠串崩斷,檀木佛珠散落一地。
她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老奴也不知啊。”
吳嬤嬤跺了跺腳。
“晚上,老奴還特意去季府附近轉了一圈,連梅香的影子都沒見到,不過倒是聽說,聽說…”
元老夫人面露急色,催促道:“聽說什么?”
“聽說靳太醫今日在街上突發疾病,已經搬離了季府,回家休養了。”
吳嬤嬤見她臉色不好,安撫道。
“您別急,靳太醫歲數大了,說不定就是在去香茗居的路上,突然犯了毛病,這才耽誤了咱們的計劃。”
元老夫人眉頭緊鎖,沉吟了半晌。
“倒也有可能。”
“是啊,若是有其他情況,梅香會主動來信的。”吳嬤嬤道,“咱們再耐心等等,若是梅香再沒消息,老奴便派季府的眼線去找她。”
“也只能如此了。”元老夫人嘆氣。
吳嬤嬤又問:“香茗居那頭的布置,要不要先撤了?”
元老夫人搖了搖頭。
那是她特意為姜綰準備的。
任誰發現了那個秘密之處,都會認定私下偷學苗疆秘術的人,是姜綰。
就這么放棄,太可惜了。
“再等等。”元老夫人道。
過了中秋,等姜綰放松了心神,她還有機會。
“明日起,別讓姜綰去買糕點了,讓香茗居那頭低調行事。”
姜綰一向警醒,萬一被她發現了端倪,得不償失。
眼見要到中秋節了,宋子豫也日日用著寒食散,一切都朝著她計劃的方向發展。
待中秋宴后,宋家立下大功。
她再騰出手來收拾姜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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