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匹!”
張富貴這回懶得搭腔,德克薩咬牙切齒的加數。
“一千匹,這是極限。”
“漢,一千!就這個數!”張富貴覺得差不多了,大方地揮手:“另外這幾個也算上,算是添頭!”
“……好!一千匹就一千匹!”德克薩恨恨地答應,立刻吩咐手下從部落方向驅趕來上千匹戰馬。
張富貴則要求對方將馬群從兩側送來,以免沖撞本陣。
然而,德克薩臉上驟然浮現狠厲之色,這是他的計謀。
他猛地一揮刀,負責驅趕馬群的兒郎立刻用鞭子狠狠抽打馬群后側,同時發出尖銳的呼哨。
只見那上千匹戰馬受到驚嚇,喜律律地叫著,在一匹格外神駿的頭馬帶領下,并非從兩側,而是徑直朝著周軍陣地核心發起了瘋狂的沖鋒!
“草原的勇士們!跟著馬群,殺光這些周狗!”德克薩瞅準戰機,高舉彎刀,聲嘶力竭地大吼。
他一馬當先,率領兩千騎兵,緊隨著奔騰的馬群,如同決堤的洪水,向張富貴的先鋒軍發起了總攻。
他想借馬群沖垮周軍陣型,再以優勢兵力,一舉殲滅這支先鋒!
上千匹戰馬受驚奔騰,如同雪原上涌動的狂潮,馬蹄踐踏著積雪,卷起漫天雪霧,轟鳴聲震耳欲聾,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撲面而來。
緊隨其后的,是德克薩親自率領的兩千狼戎騎兵,彎刀映著雪光,喊殺聲震天,誓要將周軍碾碎。
面對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張富貴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仰天狂笑:“哈哈哈!德克薩,早就知道你個老小子會玩這手背信棄義的把戲。兒郎們,變陣!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單單是張富貴臨危不亂,兵卒也沒有慌亂。軍寨牛馬甚多,類似這種局面,早就演練過。
令旗再動!
原本呈“v”字口袋陣的八百騎兵,行動迅捷如臂使指。中軍的弩手和兩側的騎兵迅速向左右后方移動,中間瞬間讓出一條數丈寬的通道。陣型變成了一個更加明顯的喇叭口。
“德克薩。你公然踐踏交換俘虜的草原法則,天地不容!休怪我等心狠手辣了,砍了他們。”
張富貴眼神冰冷,厲聲下令。
陣前那些原本“看守”俘虜的士兵應聲,手起刀落。
穆托達等人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頭顱滾落,鮮血噴涌,染紅了潔白的雪地,觸目驚心。
“穆托達——!”
德克薩眼睜睜看著愛子被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嚎,眼中瞬間布滿血絲,仇恨淹沒了他。
“殺,一個不留!”德克薩歇斯底里的咆哮著。他以為周狗只會要挾,再次索要先牛羊馬匹。從未想過周軍下手這么快又這么狠辣無情。
然而,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就在馬群即將沖入周軍讓開的通道時,周軍陣中響起幾聲大喝。
只見以驍騎都尉林軍為首的十余名身手矯健的軍漢,從馬背上躍起,腳踏同袍的肩膀借力,如同靈猿般幾個起落,竟冒險迎著頭馬的方向撲去!
林軍更是縱身飛躍,精準地落在了那頭神駿的頭馬背上,雙臂如鐵鉗般死死抱住馬頸,全身用力,迫使吃痛,受驚的頭馬偏離了方向。
頭馬一偏,后方整個馬群的沖鋒勢頭頓時為之一窒,大部分馬匹順著周軍讓開的通道和兩側長槍的威懾,本能地從喇叭口兩側涌過。
只有少數收勢不及的馬匹撞上了陣型側翼,被長槍刺倒,哀鳴倒下,未能造成大規模混亂。
幾乎在同一時間,張富貴眼中兇光畢露,怒吼道:“給韃子嘗嘗竹炮雷和火油的滋味!”
命令下達,軍陣中早已待命的二十多名力士,從馬鞍袋里掏出一個個粗竹筒(竹筒雷)和黑陶罐(燃燒瓶)。用火折子點燃引線,奮力投向已經沖到百余步內的狼戎騎兵陣中!
首先是竹筒雷落入敵群!
“砰!”“轟!”“嘭!”
一連串并不算劇烈但足夠駭人的爆炸聲在狼戎騎兵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