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聽到“董襲”之名,眉頭微皺。
他與董襲無交集,卻聽說此人與幽州劉德走得近,還給了南河鎮劉家不少便利,故而之前推脫了董襲的宴請。
此刻董襲急著找林安國,恐怕沒好事。
“滾開!耽誤大事,你有幾顆腦袋?”董襲語氣更沉,沒把衙役放在眼里,不待通報便推開人闖入水榭。
恰好林安國送秦猛等人走到門口,兩人迎面撞上。董襲險些撞到林安國,幸好及時停步。
“董郡丞,你可知規矩?本府正在會客,你竟敢硬闖,成何體統?”
林安國是個讀書人,最講禮儀,昨日女兒車隊遇襲本就起疑,見董襲無禮,臉色瞬間陰沉,語氣滿是不悅。
董襲見是林安國怒了,臉色稍緩,忙拱手:“林大人,下官并非有意冒犯,實在是今日城中出了大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得不火速稟報!”
“哦?何事緊急?”林安國眉頭皺得更緊。
董襲深吸一口氣,語氣憤怒:“是鐵血軍寨的秦知寨!這個武夫膽大包天,竟敢縱容手下兵卒,大庭廣眾之下,搶奪南河鎮劉家的產業。
劉家是郡里望族,他這般行事,簡直目無王法!”
“什么?竟有此事?”林安國滿臉錯愕,下意識瞥了眼身后的秦猛。
方才酒桌上,他只覺秦猛魁梧勇猛,談吐得體,甚至帶幾分儒雅,實在難信對方會做這種事。
“千真萬確!”
董襲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狀紙,遞給衙役轉呈林安國,“郡守大人您看,這具狀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林安國展開狀紙,上面滿是受害掌柜,管事等人控訴秦猛搶奪劉家產業的文字,還列了“證據”,辭懇切,乍看之下,倒像真的。
他看完,臉色微變,剛要開口詢問秦猛卻被對方抬手打斷。
“林大人,休要聽他一派胡。”秦猛向前半步,走出廊道。
ta直直盯著董襲,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拱手道,“見過董郡丞,本將便是鐵血軍寨知寨秦猛,不知郡丞口中的‘武夫’,說的可是本將?”
董襲沒料到秦猛竟在郡衙內,臉上閃過詫異,隨即恢復不屑。只冷哼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董郡丞說本將公然搶奪別人家產,簡直是無稽之談。”秦猛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下來。
“昔日南河鎮劉家的劉德才之子劉耀宗,在賭坊中輸了錢,無力償還,便自愿拿劉家的產業抵債。
本將提供的地契、欠條一應俱全,而且已經經過郡城縣衙專人核驗,按律,是合法有效的。”
“本將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產業,又有何不可?”
他冷冷地看著董襲,眼神中滿是嘲諷,“難道董郡丞覺得,欠債還錢、抵債取產,也是違法行為?”
“哼,你不過是與縣衙串通,巧立名目罷了,派兵卒強占,打人,說到底,就是公然搶奪!”
董襲冷笑幾聲,語氣篤定,仿佛親眼看到了秦猛“勾結”縣衙一般。
“劉家世代忠良,又頗有家資。怎會做出欠債不還的事?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劉公子!”
“直娘賊,麻辣隔壁。”突然,一道嘲諷的罵聲響徹,袁飛從后面跳出來,指著董襲口吐芬芳。
“世代忠良?我呸!
劉家年年販賣糧食,鐵器入草原,與韃子勾結,欺壓良善,擄掠人口,已經證據確鑿。你還有臉說是世代忠良?莫非你也是此類貨色?”
這一通話直接把董襲給罵懵圈了。
秦猛也有點尷尬,自己在訓練新兵時情急之下,偶爾蹦出來的國罵竟然被這小子學了去。
“你…你血口噴人。”董郡丞回過神來,勃然大怒。
“哼,董郡丞,你要是清白,又何必這般動怒?”
撕破了臉皮,秦猛也絲毫不給他面子,冷笑以對:“本將奉命來抓奸細,你以為我是來耍笑?
你有沒有勾結韃子,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辦案得講究證據,本將日后自會查清。”
“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歪!”董郡丞冷哼回應。死死盯著秦猛,雙方視線于空中交織,火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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