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云一直關注著外頭的風向。
“我們的人已經混在人群中,將太子幾次三番誣陷小郡主的事傳出去了。”追雪冷酷開口。
甭管太子說的是不是實話,反正沒人信他。
百姓們看到的溫軟,那是比白蓮花都要干凈無辜的奶娃娃,誰會覺得她有本事發賣太子,暗殺太子,還謀反?
——有些人甚至查證過后者的真偽,可這是在京城早已傳開的事,毫無謠傳痕跡。
也正因此,大家自發就開始陰謀論——一定是小觀音慈悲心腸,被太子視為眼中釘,不允許有人的名聲蓋過他!
明面上,平陽一切如常,可暗地里,太子已臭名昭著,人人嫌惡,甚至有擴散至外地的趨勢。
百姓們心中怒火滔天,可因為白照云百般無奈的囑托,只能含淚唾罵著溫軟喪盡天良,惡貫滿盈。
幾乎快心疼死他們的小觀音了。
“京城恐怕會來人調查吧?”白照云問。
追雪點頭:“太子若極力狀告,皇上與朝堂不會坐視不理,但來人或有可運作空間。”
話是這樣說,他眼神卻冷了下來。
秦王府的黨羽幾乎沒幾個身居高位的了,也不知能不能周旋著派個中立黨來平陽。
否則若來的是太子的人,便只能大開殺戒了。
白照云察覺到什么,但也沒再開口,這不是現在的她能左右的事。
她想了想,道:“你先控制著平陽的輿論吧,民憤不能太過,否則朝堂便不會罷休了。”
他們設計這一場,可不能得不償失。
追雪冷酷點頭,轉身離開。
白照云轉身往花園走去,準備向溫軟稟報一下進度。
“放肆!”
花園里,她剛進來就聽見一道低沉霸氣的奶音:“誰允許你忤逆為師?不過是要全部功法,難倒你了?不知所謂!”
溫軟站在石桌上,身披不合身的袈裟,嚴厲地看著對面的無生。
無生很是為難:“師父您的進度已經飛快,若再加快腳步,必然無法穩固根基,來日必成禍患啊。”
“你在質疑本座?”
“……不敢。”
但無生死活不愿意說出般若禪心決后面的心法口訣,全部功法要訣更是想都別想。
白照云旁觀片刻,眼神微閃:“小郡主,這幾日外面有些傳,您可要出去走走聽聽,再去善恩堂瞧瞧?無生禪師也一起去吧。”
溫軟久久攻不下無生,已經有些暴躁了,見白照云使眼色,她堪堪平靜下來,沉著小臉上了馬車。
無生垂眸跟上。
他是善,又不是傻,就算沒猜透溫軟究竟要全部功法做什么,也知道必然不能一次全給。
若給了,溫軟急功近利恐有后患不說,他也沒了轄制溫軟作惡的底氣。
臨走前,白照云叫人帶了秦弦一起上車。
今日天色晴朗,城里出來走動的人也多了不少,一路走來,即便在馬車里都能聽到外頭的喧鬧繁雜,很有人間煙火氣。
到了城東善恩堂,白照云扶著溫軟下車。
玄影與青玉貼身跟緊,護在溫軟和秦弦周圍。
這里原是布莊,雖只略改了改,但已像模像樣,寬敞明亮又人來人往,廳堂另一邊還設有案臺桌椅,供路過之人歇息。
白照云并未雇傭伙計,而是將一些品行端正的乞丐和困苦的百姓雇傭來,給他們棲身之所,順便為善恩堂做事,此時他們都在有條不紊地接待來求助的人,只瞧此刻的堂內院內就有數千人之多了。
人人臉上帶著感激輕快的笑容,孩童的笑鬧聲更是悅耳。
無生看得欣慰,低低念了一句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