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間,溫軟正身披袈裟,撥弄著腕間的佛珠,神色深沉的盯著無生念經打點,眼中偶爾含著一閃而過的惡毒。
嗆人的濃煙里,她竟神色自若,巋然不動。
在她腳邊癱著一堆——青玉、白照云、上官秉德,追雪等無數面如死灰的偽人。
秦弦依舊在高吹長笛,余音繞梁。
無人察覺的袈裟里,一雙拳頭攥得死緊。
縱使眼睛被濃煙熏得泛紅,溫軟依舊不動聲色,一顆顆撥弄著佛珠,在心里倒念《法華經》,為朱瑾的下一世祈福。
正在此時,一個暗衛跌跌撞撞進來,屏息閉氣開口:“啟稟小郡主,王爺回來找白姑娘了!”
溫軟頷首放人。
“屬下這就去!”白照云沒了剛才那股濃郁死氣,瞬間活了過來。
臨走前,她低聲扒拉著青玉耳朵道:“平陽的后續事宜還沒處理完,我們若現在離開,難免會有鞭長莫及之處,若叫太子那個老王八借此事暗算小郡主就得不償失了,你一定要勸住小郡主別著急回京啊。”
青玉頭腦恍惚地點了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只是看著白照云即將脫離苦海的背影,她還是與其他人一樣,露出了羨慕無比的表情。
為什么與王爺聊天的不是他們呢?
以前不該嫌王爺戀愛腦晦氣的。
他們錯了。
……
白照云被一路帶到了臨近府門處,才看到負手而立的秦九州。
“見過王爺。”她屈膝一禮。
秦九州微微點頭:“秦溫軟又在禍害誰?”
“小郡主在請無生禪師打點下面的關系,好叫朱瑾下輩子投胎成太子的腳皮,順便再做法詛咒太子和白惜卿。”
“……”
這玩意兒是有病嗎?
算了。
他淡淡道:“隨本王出府細聊。”
他抬腳就要出門,卻被白照云喊住:“王爺,小郡主有吩咐,誰也不能踏出府外半步,違者罰吃三斤大蒜,再去打掃茅廁。”
誰也不敢忽視這句話的殺傷力。
也沒有一個人抱著僥幸心理,偷偷出府——身邊的小伙伴可都互相盯著呢,生怕有狗東西偷溜出去享福。
“屬下不敢出府,還是……還是請王爺在花園里授課吧。”
秦九州青著臉轉身,往另一邊的花園走去。
還沒走幾步,他終于撐不住,捂著胸口大聲咳嗽起來,嗆的快把肺管子都咳出來了。
白照云頓時面露微笑。
所以剛才裝什么呢?
果然如無生禪師所說,小郡主愛裝逼愛發瘋愛殺人的習慣都是跟著王爺學壞的吧?
追雨默默跟上他們,一時竟不知自已是跟著王爺幸運些,還是已經倒戈小郡主的追雪青玉幸運些。
還沒想完,就被不知是什么的東西絆了一跤,差點摔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