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他閉目小憩了一會兒,睡意剛沉了些,就被追雨幾乎變調的聲音打斷:“王爺,出大事了!”
秦九州被擾眠,睜開眼睛,聲音冰冷:“你最好有急事。”
“東宮被打劫了!”追雨在車外飛快道,“今日太子遷出宮,一應私庫都被往外搬,在路上被一伙蒙面高手打劫,連條底褲都沒給太子留下!”
“……”
“太子與皇長孫同坐一車,又遇了刺,雖被身邊暗衛拼死護住,但左肩被一劍穿透,身受重傷。”
“……”
“皇長孫被氣得吐血,直接昏厥。”
“……”
秦九州問:“查出兇手是誰了么?”
“東宮侍衛都被軟筋散迷倒,無人活捉刺客與劫匪,只有太子的人損失慘重。”
秦九州閉上眼。
那沒事了。
追雨等了半天,只等來了里面均勻的呼吸聲。
他難以置信,王爺在這個年紀經歷了他一輩子不能承受之重,他怎么能睡得著的?
回到王府,追雨迎面就看到一臉恍惚的玄影,此時后者正愣愣注視著王府。
半個時辰前,他也是如此,那時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以為這輩子也就到頭了,結果……就這?
一百個暗衛,整整齊齊回來了。
有幾個受了傷,但性命無憂,還得到了豐厚到令人眼紅的獎賞和無微不至的照顧。
追雨站去他身邊,面色復雜地問:“怎么做到的?”
“小郡主叫莫大夫連夜制出了足以迷倒萬人的軟筋散……今日太子遷宮,叫禁衛軍開道,小郡主指使先鋒隊迎風揮灑軟筋散,迷倒了禁衛軍和東宮侍衛,順利搶走太子私庫里所有寶貝。”
太子但凡不裝逼,叫禁衛軍開道,趕走了路旁百姓,軟筋散灑的也不會這么順利。
“太子身邊的近衛日夜佩戴防毒面紗,得以躲過軟筋散,但小郡主預判了他的預判,叫兄弟們劍上抹了毒。”
“太子為護皇長孫,被屬下一劍穿肩。”說到這里,玄影有些可惜。
差點就能一劍穿心了。
那他的獎賞一定比現在還豐厚……太子可真難殺啊。
追雨愣了好半晌:“此事皇上與東宮必然不會罷休,太子私庫的東西那么多,遲早被查到……”
“寶貝已經運出京城,遠走高飛了。”
“……怎么做到的?”
“藏在了運糞車里。”
東宮見不得半點屎和糞,看見都恨不得繞道走。
小郡主又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追雨沉默了許久,最后恍惚之際,竟只能感嘆一句莫大夫厲害——昨夜魔音貫耳如斯瘋癲,他竟然能一邊扛住,一邊制出軟筋散。
雖然這一萬人的分量花費的藥材奇珍極其大,但有太子的私庫抵扣,算來竟還有豐富的結余。
今夜太子府燈火通明,而秦王府一片祥和的靜謐。
翌日,秦九州正要去上朝,卻見府中上下忙碌起來,還裝了好幾輛馬車的衣裳首飾和金銀珠寶。
他皺起眉:“做什么?我們的東西也要運出城?”
溫軟還沒癲夠?
管家愣了一下:“今日您不是要帶小郡主出發去平陽府么?”
秦九州:“?”
他什么時候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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