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暴虐,宸安郡主耳濡目染,學壞了也不稀奇,下官聽聞宸安郡主僅進平陽三日,就先后侮辱知府,屠盡富商朱家,搶劫林家,可見其本性惡毒。”
“民間孽種,怕是生而帶煞,怪道能做出造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說來,宸安郡主認親當日,京城陰云密布,莫不是災星臨空?這恐有礙國本啊,該叫欽天監測算后,將其囚籠帶回京城,當眾焚燒以除污穢!”
他們七嘴八舌說著,一些墻頭草也被迷惑,跟著點頭,一時竟有種千夫所指之感。
“荒謬!簡直荒謬!”
王太傅不可置信地環視他們,恍然盡覺看到一片黑暗,氣得身體顫抖:“僅為太子私欲,你們就能如此栽贓污蔑一個三歲小兒?”
孽種,災星,囚籠焚燒?
那只是個三歲的孩子啊!
只為私欲,便能推一個孩子入火坑,生前身后名盡污?!
“太傅說得輕巧。”大理寺少卿質問,“可宸安郡主辱官屠府是事實,你便確定她做不出弒君造反之事?”
“老夫確定!”
王太傅微紅的眼睛堅定有力,一字一頓開口:“我以畢生清譽與官身作保!”
大理寺少卿愣了一下,驀然失語。
其余人也都沉默了。
王懷仁清譽滿朝,帝師與善濟之名傳遍大周,更高居一品太傅之位。
這是他經營半生所得。
其珍貴與重量不而喻。
他竟敢……為一個相處不過幾月的溫軟作保?
瞥見太子不甘而暴怒的眼神,王太傅腰背筆直,眼神堅定。
以自已清譽擔保,并非一時沖動,而是他相信自已的判斷。
他閱盡千帆,不敢說看透人心,但看個七分尚可——溫軟的確智障瘋癲還壞,可這個孩子,內心仍存溫情。
她也從不會將利刃對準身邊的人。
誰對她好,她便護著寵著。
而自她認親,慶隆帝對她寵愛再三,甚至能容忍她偶爾的犯上,她心里不會沒數。
他不信溫軟會弒君造反。
所以聽到太子黨那般污蔑她,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會作壁上觀。
或許太子所溫軟針對他之事皆為事實,但溫軟為什么獨獨針對他,他該想想自已的問題。
……
同一時間的平陽,善恩堂。
溫軟的惡名已經傳遍城東,卻沒幾個人信,不少人都著急的來善恩堂詢問,要白照云快揪出傳謠的人,別冤枉了小觀音。
“諸位……便當不知此事吧。”
白照云紅了眼睛,卻還笑著:“我們小郡主若不如此自保,還不知要如何礙京城的眼。”
“白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一個大娘急急問,“有人要害小觀音嗎?”
白照云有些為難,背過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隱晦道:“拜托諸位,以后若提及小郡主,罵幾句心腸歹毒,惡貫滿盈就好。”
她彎下腰,向眾人道謝。
一眾百姓面面相覷,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等他們細細打聽過后,才知道京城里的太子爺竟告了小觀音意圖謀反。
而小觀音為了不礙著太子的眼,只能委曲求全,自潑污名以自保。
可這年頭,皇族就能不顧是非,無視善惡了么?!
平陽百姓怒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