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云痛苦地閉上眼睛,竟有些想念之前難以入鼻的大蒜。
溫軟已經沉浸在自已美妙的歌聲中不可自拔,壓根兒就沒搭理他們的異常,又唱完一句后,她豪邁舉杯,往嘴里倒酒,奶白色的酒汁從她胖臉劃過,落入衣襟中,頗有些一醉方休的架勢。
“呦——都嗨起來!十八彎——”
“砰!”
上官秉德接住了差點倒地的咪咪,滿場只有他與戴了耳塞的追雪不受影響。
他自幼在朱家什么苦沒受過?就連這一身大力與皮糙肉厚都是被一日日磋磨著練出來的,只是魔音貫耳罷了,他能忍得很。
手臂上青筋跳動不斷,上官秉德表情依舊平靜。
終于,一曲罷,溫軟意猶未盡地住口:“怎么樣?”
“……”
“好、好聽。”秦弦咽著口水,堅強地捧場。
謝云歸虛弱地翻著白眼:“嘔啞嘲哳……”
“如聽仙樂耳暫明!!”秦弦瞬間高聲夸贊,鼓掌歡呼。
溫軟滿眼欣賞:“你竟與追風一樣有品位!本座今夜必為你多唱幾曲,洗滌你愚蠢的靈魂!”
“好啊!”
謝云歸氣得直踹秦弦。
秦明月更是陰森森看了過來,手癢的想弒兄。
溫軟仰頭灌了一杯烈奶,再度起范:“大山的子孫——呦——”
“嗷嗚——”咪咪抱著肉團,心如死灰。
不大的虎腦遲鈍的后悔不該貪這口吃的。
“啊啊啊——”謝云歸用盡力氣大叫出聲,卻被重傷限制發揮,無論他聲音多高,溫軟的歌聲總能從犄角旮旯里傳出來。
然后漸漸的,聲音再度蓋過他的。
溫軟后方,追雪面無表情地冷眼旁觀,對剛才找借口離開的同僚嗤之以鼻。
除非跟王爺似的離家出走,否則跑不跑又有什么兩樣?
以為小郡主還是從前那個沒有內力擴展歌喉的小郡主嗎?
方才他們七手八腳離開,小郡主攔都沒攔,就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嗎?
天真。
滿院寥寥幾人,卻夾雜著屈沁的哭聲,謝云歸的尖叫聲,秦弦的堅強叫好聲,咪咪痛苦的虎嘯聲,以及本場最佳的奶醉女高音。
這一夜府內府外,不知有多少人徹夜不眠。
翌日,溫軟起的很早。
床上,白照云打著哈欠,木愣愣地看著她下床——昨夜青玉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直接沒回來,陪溫軟睡覺的成了她。
“小郡主半夜才睡,就……不困嗎?”
“一日之計在于晨。”溫軟身著白色里衣,負手挺腰,淡淡瞥了她一眼,“本座肩上擔負著你無法想象的重量,怎敢茍睡?”
三歲小孩,多的是旺盛精力。
白照云徹底理解了這句話,嘆了口氣,下床給她穿衣裳。
威武霸氣的王到現在還沒學會自已穿衣梳頭。
膳后,平陽宣撫使劉儉上門拜見。
昨夜林家又遭殃,剛回平陽的他便被攛掇著來試探了。
沒見秦九州,他也不敢問,略寒暄后便憂心道:“微臣昨夜才從縣下巡查回來,失禮于王爺和郡主,實在不該,郡主若不嫌棄,不如去微臣府邸小住,也好叫微臣略盡地主之誼。”
“是啊。”劉夫人心直口快,環視周圍一圈后,顫聲開口,“聽說昨夜這邊鬧鬼……是不是是朱家人魂魄不安,來討債了?”
白照云詭異地沉默一瞬,轉頭看向滿臉深沉的溫軟。
“嗯……小郡主您有什么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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