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剛吩咐完,一轉頭就看到慶隆帝匆匆遠去的背影。
“慶隆怎么回事?”她皺起眉,“退下也不知通報行禮,本座真是越發嬌慣他了。”
剛要跟著離開的周公公腳下一滑,頓時被注意到了。
“小周,這不是素素宮里的方向,慶隆要去哪兒?”
周公公連忙轉身回:“回郡主,皇上、皇上要出宮去住。”
白照云與追風等人頓時愣在原地:“出宮……去住?”
皇上也要離家出走了?
小郡主……鳩占鵲巢真有一手啊。
溫軟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反而點了點頭:“也好,慶隆總該回自已家去住的,本座再有錢,也不能養著個毫無貢獻的手下。”
說罷,她慈愛地看向周公公:“慶隆他啊,有時候脾氣大點,也不懂事,但心腸是極好的,有勞小周你多提點包容了。”
如此溫柔親和的語氣,極其平等正視的目光。
周公公心中驀然劃過一抹暖流:“奴才不敢當,必謹遵郡主吩咐。”
“嗯。”溫軟說完,似不經意道,“慶隆回家去住,本座難免擔心,若有異常,你可一定要第一時間來稟報本座才好。”
她一把拽下腰間質地上乘的血玉佩,塞進周公公手里。
周公公驚詫推辭:“血玉貴重,更是郡主貼身佩戴之物,這可使不得……”
不收好處,是準備陽奉陰違?!
溫軟眸光一厲,緊緊攥住他的手,強行塞進了血玉佩,奶音不容置疑:“本座看重你,是你的福氣,你敢不要?!”
頓時沒了剛才裝出來的慈愛平和。
但周公公沒注意到——他的目光都被溫軟握住他的胖手吸引了。
人人都嫌閹人臟,少有如此鄭重其事且毫無避諱的接觸他們之人。
宸安郡主連皇上皇后都直呼其名,卻只稱呼他的姓,還毫不嫌臟的碰觸他,送他自已的貼身之物。
周公公眼眶微熱,沉默著收下血玉佩,躬身拜道:“奴才多謝郡主賞賜!”
皇上有多疼愛宸安郡主,他這個御前的人自然看在眼里,而郡主亦十分關心皇上,所以這消息……還真可以透露一二。
轉身離開時,他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后方,追風眸光微閃。
御前第一人是王福,周吉稍遜一籌,可縱是如此,此人的價值也超乎尋常。
小郡主真是會挑得很。
一旁,白照云疑惑地問:“文武百官恐怕沒少賄賂,他必然見識過不少手段,怎還會被小郡主一塊血玉感動到快哭了?”
追風搖了搖頭:“你不是男人,更不是太監,不會懂。”
且正因為周吉見識過心機深沉的文武百官,才更會對這種直白的智障包容一二。
若是大人視他平等,他也會感動,可若是個智障的幼崽,他感動之余,還更會多出三分耐心與親近。
純真總最打動人。
要不了多久,姓周的就會完全成小郡主的人了。
追風想罷,余光瞥到身旁沉默的上官秉德,忽地想起什么。
在回乾元宮后,他低聲建議:“上官昨日幫您震住了百官,合該獎賞才是……連周公公都有您的玉佩拿呢。”
溫軟短暫思索一下,把脖子上的玉牌摘下來了。
追風牙酸地看著——摘了一個玉佩、一個玉牌,腰上還墜著金元寶玉墜子,脖上套著佛珠玉串,手腳腕上更是叮當作響。
是真有把子力氣在身上的。
而上官秉德終于得到了非食用信物。
……
當秦弦等人寫完功課,匆匆趕來乾元宮時,猛然被一道尖叫嚇得原地跌倒,摔成一團——
“咿——呀——啊——”
“王……又在唱歌嗎?”王琦艱難地抱著頭,瞬間認出了這道詭異尖利的嗓音來源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