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
太丟人了。
丟人到他們老臉泛起紅,若非怕御前失儀,都想以袖遮臉了。
秦九州面無表情地站在最前,看似平靜無瀾,毫不在意,實則袖里的手已經快把自已掐碎了。
他不知道丟人嗎?
可今天不要錢,明天秦溫軟能叫他更丟人!
眼見著連慶隆帝狐疑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秦九州閉眼開口:“廢太子曾為大周儲君,諸位也不想他欠下巨額債務的事傳去外頭吧?”
文武百官:“……”
誰丟的起那人?!
秦王欺人太甚!!
慶隆帝大喘著氣,冷眼看著秦九州以一已之力舌戰百官,引經據典分毫不讓,直叫以嘴皮子出名的官都節節敗退。
他終于明白了。
軟軟那么乖的孩子,怎會想出這種陰損招數?都是秦九州的錯!
慶隆帝氣得鐵青的臉更加泛青。
他虧過這個逆子嗎?!從小金山銀山供著,本該養成視錢財如糞土的品行……偏偏!
偏偏長成了這副見錢眼開的丟人德行!
還丟人丟到文武百官面前!!
簡直……簡直……
慶隆帝氣得直喘氣,一時卻不知該拿他怎么辦了,只能徒勞絕望,任逆子把自已的老臉翻來覆去的踩干凈。
此事吵到早朝結束也沒個結果。
本來大家都在為廢太子黨與突然冒出的二皇子努力,連帶著議儲之事重提,可因為這茬,滿朝文武愣是沒再想起來自已原本的目的。
秦九州出宮時,身后一片罵聲。
王太傅罵過后,帶著沈太傅回了自已家,準備見溫軟。
“沈兄你別看秦王不是個好東西,但宸安郡主可乖得很,體貼懂事又聰明,與秦王完全不是一路貨色。”王太傅滔滔不絕講述著溫軟的優點。
被蒙在鼓里的沈太傅聽得滿臉欣慰,有些忍不住施教的心:“宸安郡主此番回來,也該將授課一事提上議程了,可不能耽誤了神童啊。”
“授課?”威嚴的奶音傳來。
兩人抬頭一看,溫軟正站在院中石桌上,與鄭挽云和王盈敘話,后兩人俱都眼睛泛紅,一臉感動。
沈太傅見禮過后,笑道:“郡主天資聰穎,自該早日勤學,老臣雖不才,但教授您尚可——”
“知道自已不才,還敢腆居本座老師之位?”霸氣的奶音打斷他的話。
“……啊?”
沈太傅愣住了:“郡主下之意……”
“呵。”
“小笨蛋。”陡然低沉下來的氣泡音油的在場人都一個激靈,“當然是你拜本座為師啦。”
溫軟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先前本座忙著去平陽府,尚未叫你行拜師禮,你準備準備,稍后補上吧。”
“我……”沈太傅難以置信地抬手指著自已,“拜你為師?”
“不必驚喜,這是看在你與懷仁交好的份上才給你的機會。”溫軟輕笑一聲,“若沒有懷仁的面子,你連見本座的門檻都達不到!”
王太傅不知為何,腰板竟挺的更直了。
“小郡主!出事了!”遠處追風急迫的聲音傳來。
溫軟負手跳下桌,交代了懷仁幾句,立刻離開。
沈太傅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茫然而呆滯:“王兄……你不是說宸安郡主乖巧體貼,懂事聰明嗎?”
“是啊。”
王太傅眼神欣慰,快感動哭了:“她都沒有罵我們,也沒有上趕著給我們當爹,這還不夠乖巧懂事嗎?”
老沈真是趕上好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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