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馬車里今日空無一人。
她一邊運轉內力扎馬步,一邊使勁兒在腦中回憶剛才的一幕,臉色時青時紅,偶爾轉黑,陰沉地幾乎能滴出墨來。
該死的咪咪,她好心進門給它喂飯,竟敢再三忤逆犯上!
不過是逗了幾下,咬了幾下,捶了幾下,拿著肉饞了幾下,它就敢出籠行兇!如此大逆不道!
溫軟心中怒火滔天之余,又在隱隱后悔,早知道咪咪會被肉勾得狂奔出籠,她一定不進籠咬它!
如此,咪咪就算出籠,尾巴掃過籠門,順帶掛得鎖意外閉合,又一屁股坐在了鑰匙上……她也不會被關在籠中,顏面掃地!
待在籠中的一刻鐘里,溫軟宛如昨日蹲在茅房的秦九州,絕望孤獨而無助。
但秦九州等來了他的追雨。
她卻只等來了一堆看她笑話的東西!!
竟敢、竟敢直視于王!
她緊緊攥起小拳頭,耳根通紅,黑曜石般漂亮的眼中卻滿是與她年紀不符的滔天怒火,胖墩的身體都被氣的發抖。
馬車隊緩緩駛離常山縣。
后方的車里,秦九州手肘撐在膝蓋上,低著頭,死死捂住臉。
好半晌后,他才放下手,表情正常,眼底卻不知為何,多出些水光。
首先排除笑出來的。
外頭,青玉也在悄悄叮囑其他人:“這兩天都注意著點,有點眼力見兒,千萬別忤逆小郡主……嗯,也注意著點自已。”別著了小郡主的道。
眾人紛紛點頭。
秦弦沒有說話的余地,他被追雨點了啞穴,近兩天都不會解開了。
追雨不在乎秦弦遭不遭殃,但他珍惜自已和王爺的命。
小郡主手下這群無恥的悍匪個個活該,但他和王爺是真的無辜。
只有無生不擔心自已,反而滿目憂心地看著溫軟的馬車:“萬一師父氣急攻心,走火入魔該怎么辦?”
他皺眉想了想,還是坐去了溫軟馬車的車轅上,近距離守著。
但出乎他意料,從午膳到晚膳,再到后頭好幾日,溫軟都十分平靜,沒有半點發瘋發癲的跡象,別說走火入魔了,內力和槍法都堪稱穩定上升,偶爾還能爆發一波。
即便是后方馬車偶爾響起咪咪的虎嘯聲,溫軟的怒氣也十分自然而低沉:“可惡,竟敢在涼亭里犯上作亂,給本座再關它十天禁閉。”
重點在“涼亭里”。
眾人也十分識趣,沒人提起客棧那一幕,仿佛集體失憶。
走走停停了段時間,終于快到平陽府。
秦九州在這里有宅子,溫軟決定修整幾日,順便等等太子那個沒用的東西送來刺客——這幾天她跟自已人交手,雙方都束手束腳,不盡興,也越發恨太子無能。
殺個人都磨磨唧唧的,難怪當了幾年太子都上不了位。
要是給她太子的先天條件,整個大周都得改姓軟!
午后,她剛吃完飯,宅院中風聲忽然涌動起來。
下一瞬,空氣中被拋出一柄長槍,外帶一封信。
系統從頭到尾都沒出現,在溫軟接住長槍時,已經狂奔出十里地了。
溫軟輕輕一笑,也不在意。
只有青玉等人看著她平靜而正常的面容,心神極度不寧。
小郡主正常到有點不正常了。
青玉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求遍漫天神佛。
快讓小郡主發癲產油吧,這種等死都等不利索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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